言论之类的。破四旧工作也没见啥成效,眼见得前刘大队民兵从一个大地主家里搜出了很多旧东西,破四旧运动搞得轰轰烈烈,而淄河涯大队就像社员的肚子,里面只盛着清汤寡水,没点干货。
前天的公社大会,革委会主任对自己大队的工作表示了不满,布置了下一步的破四旧工作要出成果。田玉清反思,看来自己大队的工作还是不深入,下一步要挨家挨户地搜,总会有结果的。他看着苗子翘在脑袋后边的小辫子,思谋着要趁着苗子在大队的时间抓紧进行。
向贞和红英和民兵们在河涯上碰了面,田玉清脸皮子堆上笑,嘴角两边肌肉卷起,向耳朵处靠拢,搭讪说:“你俩吃了吗,上工啊?”田玉清就这点好处,见了社员,不管是不是干部,都和颜悦色地打招呼,一点也不摆官架子,人称“笑面虎”,这称呼不全是贬义,都在一个庄里住着,见了面板着个脸孔,那多难受?田玉清不这样,不管心里咋想的,嘴上该叫就叫,当然也仅仅是打招呼,招呼打过之后,田玉清就很少再和社员闲言碎语,这让他在社员心里感觉既不失温和,又保持着威严,口碑也比较好,觉得他对上组织民兵保卫国家,对下维护大队安全,都是他的功劳,若说民兵有啥不是,那都是二楞子之流不知好歹的人干的。
向贞和红英也“嗯嗯”应着,“吃了”“喝了”地回话,很快和民兵们擦身而过了。
苗子走过红英身边的时候,红英想跟她打招呼,问她咋没上书房,想想自己比苗子还高一辈,苗子该叫她婶子,服气很近,但见苗子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模样,红英把要问的话就憋回去了。
等民兵们走远了,红英愤愤地说:“你说哥家的苗子,眼睛长到天上了,见了俺这个婶子,理也不理,真不知道好歹,整天钻在男人们堆里,抛头露面的,哪有个女孩子样儿?”
向贞说:“女孩该啥样?女孩儿也有很多泼辣的,不用看不惯,只是不管干啥,都要自己长心眼儿,不能头脑一发烧,啥都忘了。”
红英说:“可不是嘛,看这个样儿说不定连爹娘都不认了呢。”
向贞叹口气,说:“这个孩子心眼实,别人说啥就是啥,很容易吃亏的。”
红英说:“咱不管,以后吃亏也是自找的。”
向贞刚才看到初春景致的好心情被破坏了,想想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管别人,她苦笑一声,说:“咱也管不了,走吧。”
红英终究还是没从苗子那里回过神来,一边和向贞排着走,一边说:“俺听福来说,他哥家这个闺女,从过年开始就闹着要上北京,她爷娘拦着不让,她就跟爷打跟娘闹,骂他们是落后分子,要是再阻拦,就告他们破坏□□,给他们戴上□□的帽子,福来他哥嫂都拿苗子没办法,当然苗子也没走成,打听说临时不让去了。”
向贞说:“哪个□□不想去北京?要是由着他们都去,北京还能盛得下?”
红英说:“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还想见伟大领袖,他老人家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你也别看不起丫头片子,你看看俺家旺生,对闺女宝贝着呢,”向贞不想再提苗子的事儿,她把话题转到家务事上,说,“在家人活儿不干,光抱着雪儿玩,这就是他的营生。”
红英撇着嘴,说:“生个丫头像得了宝贝似的。”
向贞白了红英一眼,说:“丫头咋了?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正破四旧呢,你这思想就是四旧。”
红英嗤了一声:“说都是那样说,你是有儿子了,你要是连着生上仨闺女试试,旺生不急得跺脚才怪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向贞知道没生出儿子是红英的软肋,红英从上次掉了孩子,都一年多了,也没再怀上,心里不舒坦,也可能红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