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山也沉默了。
桃红的事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江尉氏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得到叔叔的在意,而最好的报复,是毁掉她所在意的,如今她已经将叔叔推远了,不是吗?”
江锦笑着叹了口气。
“还有江凌,心比天高,如今疼爱的祖母因为自己做下无数蠢事,连同阿娘都被牵连,你说是谁会痛苦些?”
江锦没有等到青山的答案。
她头顶在墙上,冬天的冷硬顺着发丝侵占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也不想这样的。
“青山……”
江锦的声音有一些发酸的哑。
“你说假如我们当时没跟着叔叔来到这,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少爷,我们要向前看,这不怪你。”
青山摸着自己胸前的东西。
“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做的孽吗?”
江锦小声地重复,又荒诞地笑了。
眼底的月光渐渐变柔和变得清凉,远远地风打来,让江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争取早日回去,你看住阿娘。”
“明白。”
江锦腰腹用力,将自己的身子从墙上撑起来,临走时还用拳头轻轻捶了青山的胳膊。
“走吧,太晚了。”
等江锦回了陆荒年的宅子,路过庭院的时候赫然发现陆荒年正在树下的一石凳上仔细端看着石桌上的棋局。
冬日里的树是枯的,月光透过枯树枝笼罩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清冷矜贵。
白狐大氅,云缎宽袖,芠荷圆领,皎玉边缘。
往上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眉目如画,黑眸里的柔情仿佛能将冬日的寒冰融化,只是抬起对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一片。
被冰到的江锦可惜地摇摇头。
分明是双好看的桃花眼。
“室外寒凉,大人还是尽快回屋歇息的好。”
谁知陆荒年却摇头,他抬手,碧绿色的扳指在月光的照耀下光泽更显。
“来下一盘。”
江锦想出声拒绝,但最后还是迫于他眉间拧起的威压,认命地坐下了。
她本以为石凳会冰冰麻麻的,倒没想她面前的这个铺了厚厚的软垫。
刚落座,那只带着碧绿扳指的手就托着个暖炉过来了。
江锦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给我的?”
陆荒年颔首,“毕竟还是要为我干活的,冻到还怎么干?”
江锦:……
她真是错想陆荒年了。
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她直接接过暖炉,揣在自己的手里,落于小腹。
阵阵松香不断钻进她的鼻孔,苦而甘甜,厚实又微凉,正如陆荒年这个人一样。
看着眼前的棋盘。
稳扎稳打的棋路,与她的大开大合并不相同。
陆荒年的棋路是在基础之上不断追求极致,既遵循了本质核心,又要颠覆秩序。
先识局,再破局,后掌局。
算路之深沉,布局之精妙,是厚积薄发的从容。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