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宋朝则不同,因有科举有了糊名制的存在,严格打击了行卷,荐卷等鄙习,使得宋朝读书人终于可以挺直腰道‘唯有糊名公道在,孤寒宜向此中求’。 宋朝皇帝也喜欢从寒门提拔读书人来平衡朝堂,这就是‘代阅之家不当与寒士争科第’。 故而宋朝之科举比起唐朝,真正有了几分‘唯才是举’的意思。 但是漕试与解试悬殊的录取比例还是打击了章越。宋朝没有秀才,举人的功名,就算千军万马过杀过解试,直赴京师礼部试,可一旦落榜必须回过头来再考一次解试。 可是兄长明知于此为何却仍不同意自己参加漕试呢? “那哥哥为何方才不愿我去呢?” 但见章实道:“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你胸中有几分才学,我还不知?方才你不过好采给答上了,若真继续考校下去,怕就揭了底了。” 章越闻言无语至极,自己兄长居然这么……了解自己。 章实又道:“还有人家的子弟,乃是高门士族出身,怕是平日脾气不甚好,是个不妥帖的人。给人作书童说是好听,与安童也是仿佛,不仅心思要八窗玲珑,也得伏地作小地服侍主人家。可你自幼娇生惯养,素不知看人脸色,随人上下,哪是受得住气,我思量再三还是觉得不妥。” 章越听了算是明白了,原来兄长真正的意思是舍不得自己吃苦啊。 章越眼眶微红,用后世的一句话的,有人不在乎你飞得高不高,只在乎你飞得累不累吧。 不想兄长看出自己眼底流露出的感情,章越只是低着头道:“哥哥,我明白了。” 章实还以为章越因此有些不高兴,马上道:“你放心,不就是读书吗?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先生。” “好啊!” 章实见章越答允松了口气,他看到南浦桥桥亭上有一卖粉羹的摊贩问道:“三哥,饿了吧!” “嗯!”章越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肚子咕咕地直响。 不久兄弟二人蹲坐桥亭的栏杆边各捧一大海碗,大口大口的嗦粉。 此刻桥下溪水湍流,桥上行人继续为了生活波波碌碌,天边雷声隆隆,作势要下雨的样子。 夏夜,暴雨! 耳旁雨声不绝,正是躲在被褥里睡觉的好天气。章越躺在床上入睡后,默认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白日的事,如同走马灯般在他面前放了一遍。 在彭宅时犹豫的事情,到了此间仔细一想,倒是令章越心如明镜格外清晰。此刻他终于不反对章实替他下的这个决定,甚至庆幸章实替自己拒绝了。 正如当初那个老者告诉自己‘天下事,少年心,梦中分明点点深’。 少年心需要常拂拭。 但拂拭这话,佛家不喜欢,比如那句揭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可这句话一直被认为功夫未到,于是有了下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其实不然,只要事功,就要用力,用力就要用心至功夫,无心怎么可能作功夫呢?故而少年心在于一个纯字。 纯就是不断自省回归他本来的念头,这就是拂拭。 那为何说拂拭重要? 就在于一句话‘一以贯之’,反过来说就是‘见路不走’。 人生百条千条路,选择有时候比努力更重要。 比如当书童固然是大多数贫寒人家的选择,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