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 官家心急如焚,屡召张守约上殿询问。这是一个月中张守约第三次上殿了,且每次君臣奏对都要在一刻钟之上。 这待遇甚至连宰执都自愧不如。 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将张守约抵至金殿上,官家对张守约道:“张卿平身!朕昨日问你章越,王韶是否能了河湟事?你将原话与众大臣说一番。” 张守约道:“回禀陛下,昨日陛下咨臣,臣当时道陛下以天威临之,事无不济。但木征,董毡素来忠顺,陛下实不宜侵攻……” 朝中大老一阵沉默,王安石倾向出兵河湟,但并没有大力支持,而文彦博是倾向不出兵河湟,但因为吴充的缘故,也不积极反对。 王珪的态度可以忽略。 殿中对于反对出兵河湟意见最激烈的,要属于冯京。 冯京本来态度还算宽和,平日与吴充私交还可以,但他为执政是继承了岳父富弼的政治遗产。富弼是坚决反对用兵的。 所以尽管冯京是不愿争的性子,但也必须反对。 张守约继续言不可征讨的理由,吴充已是出声道:“陛下,臣看来恰恰相反,木征似安禄山,史思明之辈,望似恭顺但承朝廷命令则必难。臣听闻过去兴主,可以容许将领贪赃,却从未容将领侮慢。若是将帅不可驾驭,又如何为我顺臣?” 张守约不敢顶撞吴充,自觉地退到一旁。 冯京出班道:“陛下,就算木征有所不臣,但征讨之事,必由陛下定夺,若临机不得请示,则为郭逵之重任,如何几个边臣竟率性而为之?” 吴充道:“高遵裕,王韶之前欲取临桃,当然必先与郭逵通气。但郭逵又与王韶不和,故而才先斩后奏!” 冯京道:“可如今夺了临桃,木征必不肯甘心,势必力争,力争之下又要兴兵。朝廷又如何负担?” 官家出言曰:“朕看开元号无事,然年年用兵。有天下国家,即用兵亦其常事,但久不用兵,故闻用兵为怪骇。” 这时候文彦博下场道:“陛下不要忘了韩绛的前车之鉴。” 王安石道:“韩绛是因为契丹出兵之故,不得不退,否则我军已取横山了。” 吴充也道:“诚如此。岂可因韩绛一举事不当,便终身不复言兵?” 冯京道:“这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也,兵出无名,事乃不成。朝廷用兵当师出有名。” 吴充道:“所谓师出有名在于纲纪。朝廷之前对蕃部失于约束,以至于木征虽是河州刺史,但章越在渭源招募生羌,又不侵彼疆境,却兴兵来打,还勾结党项和董毡,此岂是本朝刺史所为?” 冯京道:“但我听说木征说辞正是章越侵其疆界,还夺了他的盐井。” 官家对此倒是很清楚言道:“盐井之事,章越与木征有约在先。” 冯京道:“陛下,木征只是恐章越渐次侵之。” …… 众人争了一阵,王安石出来总结道:“道理之争已是争了数月,到如今也是无用了。” “此事之患在于木征可否扫除,若木征可以扫除,则不为外患,若是木征不服,屡次兴兵,那么攻下临桃则为败笔。” 官家深以为然,其实任何战争说到最后,都要从有理没理到能不能打赢。 这是成王败寇的道理,古今不破。 就算一时能赢,但木征在董毡,党项支持下,一直与宋朝在熙州打个不停,在钱粮不济下,宋朝就算一直是赢也是输了。 章越当初在奏疏里和自己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