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咱们不缺钱,加上免役钱,青苗钱一催,不得不卖地换钱。钱越来越缺,地便越来越贱。」
「章三自以为是,想要雇役力役并行,殊不知是推行不下去的。我也劝着你趁着这时候多从民间买些田土来。」
章楶当然知道他这叔父对章越很不待见。
不过章楶也从章俞口中知道章越用心良苦。民间钱荒,你这时候搞以工代赈还来不及,将钱散到民间底层百姓的手中,还让底层百姓纳免役钱,把钱收到朝廷中来。
正在这时候章惇回来了。
章楶与章惇感情深厚,当即二人一起到后堂说话。章俞看着二人一个劲地笑,自言自语道:「好好好!看来质夫还是与惇哥儿最亲厚。」
后堂中,章楶当即将心底话都与章惇吐出,自己如何如何费尽心血,但最后眼见马上就要收得全功,却给章越一纸文书调回京师替章直做了嫁衣。
章惇听了反而直笑。
章楶道:「我将心里话与你说,七哥你怎么取笑我?」
章惇直接道:「我笑你利欲熏心,给眼前的功劳蒙了眼睛,全无平日的判断。」
章楶不由愠怒道:「你说我的错的?难道不是章三他利用了我,为他侄儿铺路吗?」
章惇笑道:「你若是真攻下凉州,兰州,那么只有一件事,你苏州老家宅里的狗啊,都要长角了,还要发光了。」
章楶闻言色变道:「狄武襄可是武将,我焉有那心思。」
章惇说的是当年御史中伤狄青之词,说狄青家里的狗到了晚上会发光,而且还长出了角,暗指狄青有不轨之志。
章惇道:「有何不同?当年仁宗皇帝无后,龙体又不好,狄青身在汴京,又是以武将拜枢密使,这简直如同当年周世宗和太祖皇帝故事啊!」
「你们言官不弹劾狄青,难道还要再来一次黄袍加身之事吗?」
章楶闻言面色如土,没错,狄青当年的情况,与太祖赵匡和周世宗柴荣病逝前的局面一模一样。
一个是重病的皇帝,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
所以当时文官如欧阳修他们危机感十足,一定要将狄青赶出京去。
官家对文彦博说,你们不要这么搞狄青,这个人是忠臣啊!
文彦博直接顶了一句,当初周世宗在的时候,太祖皇帝也是忠臣啊。
言下之意,万一你死了,谁知道狄青是不是忠臣呢?
拒绝了黄袍加身,回朝后照样难逃一死或者当场被人砍了换其他人做天子。
宋仁宗被文彦博这句话呛得无话可说。
章惇压低声音道:「当今天下官家的身子也不太好,皇子也不过三岁,鉴于当年陈桥之故,故而绝不会留一个狄武襄的人物在朝廷中。」
「否则如今留在熙河的便是他章越。这倾世大功,又怎么轮得到你呢?」
章楶被章惇几句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是啊,章越当年若继续在熙河路打下去,哪里轮得到他章楶接手。
章越打下熙河路六州半,也不过官拜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自己打下廓州,湟州便拜了签书枢密院事,枢密直学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章楶没感谢章越将这大功让给你,你反而如此说他,良心过意得去吗?
章惇见对方这个表情,还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与章三生厌以来,绝不会替他说半个字的好话,但你既登门问我,我就将肺腑之言与你说知。」
章楶起身道:「七哥你说得不错,皇子年幼,故朝廷不能再出一个狄武襄,章相公他调我回京是救了我。」
章惇腹 诽,方才是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