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县令给人送美人的行为,的确让人看不上。 傅玉衡靠在浴桶里,懒洋洋地说:“马兄是个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君子。 只要这郭县令不做大恶,马兄自然不会要求自己的朋友必须和自己一样。” 世俗的道德标注,拿来要求自己的,是君子;用来要求别人的,是魔鬼。 洗砚放下水桶,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小人只是感慨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去年也曾在这里逛过,县里的百姓倒是对郭县令十分爱戴,想来大马先生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傅玉衡被他逗笑了,“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很厉害呀。” 洗砚只是笑,并不言语。 傅玉衡也不跟他计较,又泡了一会儿,解了身上的疲乏,便披衣而起,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书。 他看的正是《永安县志》,记载的是永安县二十年前的往事。 正看到入神处,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扬声道:“洗砚,怎么不把窗户关好?” 才入三月的天,夜幕一降就很凉。 这别院的窗户又是百叶窗,开窗户就是整个撑开,连一点缓冲都没有。 洗砚顿感冤枉,他明明关了呀? 难道是没有关严实,让风给吹开了? 这样想着,他也没有忙着辩解,而是把两个外间的两个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是严严实实的。 “五爷,窗户都好好关着呢,是不是您穿得太单薄了?” 说着,他转身进内室开了箱笼,又拿了一件小毛的斗篷出来。 “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新页面试试。 傅玉衡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说:“实不相瞒,您这种出场方式,又是这副尊荣,小生很难不怕。”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右手微微抬起,脑袋轻轻低垂,广袖掩住了下半张脸。 但凡她的脸不这么惊悚,哪怕相貌平平呢,这么动作做出来,也会让人联想到微风浮动的荷花塘。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那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只可惜,他终究是看脸的,意境拯救不了。 笑完之后,那女子道:“原本我也不想以这副面目相见的,只是傅五爷是个正人君子,推却了郭县令的美人。 妾身无法改换自己的外表,又失去了可以附身的躯壳,只好漏夜之间,以真身前来相见了。” 这话说的,好像俩人之间有什么了不得的渊源一般。 傅玉衡心里暗暗吐槽,表面上却一点都不敢露。 不是他非要从心,主要是他一个普通人,和鬼物的武力差距太大,只好当一回识时务的俊杰了。 他定了定神,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黑暗中大略指着椅子的方向,“姑娘还是请坐吧,有什么事坐下再说。” 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广袖一挥,方才熄灭的蜡烛全部点燃。 有了光源加持,傅玉衡松了口气。 虽然对面那张鬼脸惊悚依旧,但屋里明亮了,他也可以把对方当成是万圣节时扮鬼玩的了。 双方各自落座,傅玉衡带着几分歉意说:“我的家僮晕了过去,无人奉茶,怠慢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你不怕我了?”那女子有些诧异。 傅玉衡道:“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