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要转身离开,走廊外带着碎雪的风穿涌而过,迷了所有人的眼。 她匀缓优雅地扶着墙壁往回走,素白手指纤细无力,走廊外轻盈薄软的雪地,落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片了无生气的白。 白得虚无缥缈,像极她浅薄愚蠢地用珍宝,交换的空白。 心里空落落的,宁一卿的眼角连带着那颗泪痣,一齐滚烫。 霎时间,她陡然发现自己,宁愿洛悬与别人交颈亲吻、拥抱牵手,只要她活着就好。 只要洛悬活在这世上就好。她好贪心,如果小悬活着,便执著地想要小悬爱她。 找不到洛悬,便求遍诸天神佛,希望小悬活着。死而复生也好,怎样都好。 r /> 原来啊,她也可以是一个反复无常、没有多少原则底线的人,贪嗔痴念,糜烂沉沦,混沌无序。 失去洛悬的日日夜夜里,她总是反复梦见洛悬从雪原的山崖坠落,如风筝,如飞鸟,如一缕轻雾,那般轻巧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杳无音信,遍寻不见。 梦中因剧痛惊醒,她掌心紧握白檀木盒。 她心悸,她惊痛,她忏悔,她祈求。 盒里的戒指,她没戴。 她想要那个人给她戴。 是她奢望,是她痴心妄想。 人生大悲大喜,一念交合不过如此。 扫过雪的路面残留深色的潮气,见宁一卿回来,司机掸去肩上的落雪,刚要打开车门,便听见宁一卿低声说不用。 "宁董,您不回去吗?"司机惊讶地问。 "风景好,想一个人走一走。你不必跟着我。" 她生来就拥有一切,所以付出仿佛是她的宿命。 以前她有时也自问,发现自己的确没什么想要索取得到的,因为她以为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但她错了,大错特错,一路错下去,南辕北辙。她想要洛悬,想要余生时时刻刻点点滴滴。 意兰这座城市的冬天,几乎很少有晴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阴天,森冷阴郁。现在不过才堪堪下午四点多,街上行人变少,漆黑的云逐渐聚拢。 宁一卿已经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逛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遵循时间表,漫无目的地游荡,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远处有家便利店,从中透出明亮的光,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收银台前,两只薄荷味的冰淇淋摆在前方。 此时她心神不宁,思绪混乱,与店员沉默相觑良久,才被对方提醒说:“您好,您可以手机付款。" “手机付款?” "微信或者支付宝都可以,"店员指了指桌上的两张收款码。宁一卿眉心轻拧,照实说:“都没有。” 其实,她平时出入,都有蓝乐然和董事办安排,要不就是活动的主办方。 所以几乎没有要用到的钱时候,餐厅签单,奢侈品店有专人负责设 计送到家里,裁缝店年底结账,其他的一应事物,蓝乐然每半年打钱转账一次。 全部都井然有序,从未出过半点儿差错。 店员愣住了,但见女人容貌不俗,身上的衣物也都由手工缝制、看不出价格的昂贵,便提供着另外的方法。 “小姐,我们有pos机,可以刷卡。”"好的。" 于是,象征身份与财富,额度上亿的卡片,完成了一次日常交易,购买了两支薄荷味冰淇淋,一共九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