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市,无风无云无月的夜晚,也不能睡觉,要定时拍摄,经常检查,"宁一卿心不在焉地回复。 "你还挺浪漫。" “我挂断了,有事。” 宁一卿挂掉电话,无声地苦笑,和那个人在一起才浪漫,不然漫天星光又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她有了时间,却没了人。 洛悬的离开是她的星河垂暮,从此她的夜空没有了光。她无数次在深夜徜徉踏着幽步遍寻不见星星。 薄雨打叶,泠泠作响,洛悬背着包,在这边转了好大一圈,才往后面的温泉行去,一抬眼就看见细雨微漾中,孤身站立的女人。 女人似乎是匆匆赶来的,风尘仆仆,齐整清洁的白色正装衬衫,扣得一丝不苟,唯有黑色的皮质袖箍有点松,软软地落在手腕间,将雪青色佛珠掩落于尘雾之间。 与她整个人的内 敛工整极为不符。 “宁总,是你特意来给我送落下的东西?”洛悬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说, "拾金不昧?" 女人在秋雨里,双指捻着一根细白的烟,竭力隐忍的淡然神色如海岛迷雾般,是一种缥缈高亢,难以捕捉的美,莫名有了难以形容的献祭感。 "小悬,你的绿松石袖扣,那天掉在庄园里了,"宁—卿吐字很慢,像是为这蹩脚的借口感到难堪。 “谢谢,宁总,我回去后还找了很久,”见宁一卿站在原地不动,洛悬又问道, "还有事吗?""沈芊尔不是好人,"宁一卿双眼失焦,烟尾艰难地对准火苗,却怎么也点不燃烟。 洛悬轻声哼笑,拿过女人指.尖的烟,轻松地滑动砂轮, “啪”点燃细烟。 火星在绵绵细雨中明灭闪烁,少女修.长指骨夹着烟,望向双目迷蒙的女人,心底有些感到几分涩感,像是遇见破碎的琉璃灯火。 这一场雨,倒像是初恋时会下的雨。 让渡的火,点燃的烟,宁一卿感受到漫进唇瓣的温度,属于洛悬长指的温度,自己曾经熟悉的,深切体验过。 "你就是好人了?"洛悬长睫沾湿,刻意移开视线投向院落里的杏花。院落里安静了,只有小雨沥沥的轻响。 大概是等得太久的关系,女人疏冷清雅的面孔湿漉漉的,肌肤薄得几乎停不住一丝细雨,鼻尖、脸颊、眼睛都染上胭脂色。 “我也不是。” 洛悬还是第一次听见女人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委屈中带着哀求的无奈。 宁一卿眼睛没有焦点,却如同湿淋淋的鹿,仓皇的,孤注一掷的, "星星,别去,求你别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