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这东西上提供的宿主足够多,但从时间上来看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这病毒早就存在于它身上。”时寒黎静静地接上了他的话,“这病毒已经在它身上传播进了许多年,所以它能多进那么多,对么?” 在漫天的黑暗和炮火中,两人脸色苍白地对望,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 如果此刻得知消息的不是这两个人,恐怕人已经疯了。 殷九辞缓慢地看向旁边死去的尸体,“现在没进一步的监测,我不能确一点,传播宿主不同,毒株的变异方向可能不一样,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肯它们携带的就是这种病毒,不会错。” 时寒黎抬起头,心跳如擂鼓。 “我们都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出现的,但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在银霜海,姑且假设它这些年来一直沉寂在海底。那么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醒并活动的?我们并不知道。”殷九辞声音轻得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现在想,最先爆发的是什么地方?” “图柳市。”时寒黎也轻声说。 图柳市,靠近银霜海东海域的边境港口城市,病毒最先出现并且爆发的地方。 一切都了解释。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感了。”殷九辞神经质地笑了一下,他眼神阴郁,带这些狠戾,“一个传说中的东西带来了残酷的末世?这是什么不入流的情节?哪怕是一个人制造出来的这些都好,偏偏是这么个东西,偏偏是这么个东西……” 时寒黎默然地垂下眼。 恨需要宣泄,恐惧和仇恨都需要找一个具体的载体,如果真的是人类自己搞出来这种病毒,人类就能用自己的规则去恨他,去谴责他,去把他挂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他生生世世承担骂名。 但导致末世的是“神”。 本不属于人世间的物种灾难和苦厄带来,人类的所感情都失去了寄托,他们无处可恨,无人可怨,只能说天道残忍,为什么要让这种东西出现。 “时寒黎,来基地这么久,应该早就听说我以前干的那些破事了吧。”殷九辞说,“我比所人都更早地察觉到这种病毒能够存在,我想率先研究出来,然后掌控它,人类害怕出现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我不害怕,我想驯服它,哪怕其他人叫我恶魔,也人会称呼我为神。” 时寒黎没说话,殷九辞对生命的蔑视和野心任何人都知道,即使他后来看起来温顺无害,她也从未忘记这一点。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所生命都只是这个世界手中的玩物而已。”殷九辞仰起头,一行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我们竭尽全地挣扎,每一次诞生新的希望就会马上又被粉碎。我刚刚得知如何破解毒株的头绪,我自信哪怕病毒再进两,我研究出的药物也能效对它进行克制,我以为我是天。可我不是,时寒黎,我只是和芸芸众生一样,是再渺小不过的一粒尘埃,我之前的一切努都在今天为了泡影。经过今天,哪怕人类还能活下来,也不可能好了,不可能了,地磁塔没了,没时间了。” 今天之后,这个在陌生宿主体内寄生的超前病毒会蔓延至全世界,此刻正在战斗的人多少已经感染了?他们变成了丧尸还是次生物?地上呢?进者对于病毒的抗性会一些,那些更多没进的普通人呢? 似乎为了应证这一猜想,废墟上不断响起的惨叫中开始夹杂着越来越多丧尸的吼声,像是对月长嚎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