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刷! 黄远山惊愕的抬起头来,再次打量眼前的方永。 偌大的宣纸上多了两道毛笔划过的痕迹。 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彻底打乱了他继续写下去的心。 黄远山走到窗外,再次打量那名卖碳老者。 此时老者依旧跪在地上,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无力反抗,而那两名衙役正在给牛套上红纱,驱赶着老牛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不觉间,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眶。 身后,方永的声音还在继续。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官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方永长舒一口气,对着屏风又是一礼。 “我的诗作完了,还请姑娘指教。” 房间重归寂静。 屏风内传来了嘤嘤的抽泣声。 屏风外偶尔响起一声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内终于传来的谢道韫哽咽的声音。 “此诗无景,却字字句句都在写景。” “小女子才疏学浅,无法对公子的诗作给出评价。” “还请公子将此诗写下来,两个时辰内,百花楼会给出公子的最后排名。” 方永 应声走向墙边的书案。 黄远山给方永腾了个位置,拿起笔重新书写。 之前写的字算是废了,重新写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那种下笔如有神的飘逸之感。 黄远山按照叮嘱,将写好的诗词翻过来放到书案上。 等方永写好后,大气不敢出一口的黄远山才敢出声打扰,“距离公布排名还有些时间,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和方公子喝上几杯。” “荣幸之至。” 方永欣然答应下来。 能够和京城里出来的人物结交,对他日后来说大有好处。 …… 花魁争夺的名次已经排了出来。 苏小小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花魁,章台柳屈居第二,上一届的花魁陈圆圆排到了第五的位置。 百花楼的舞台上,八位艺人正在轮番演唱着今日选拔时弹唱的曲子。 五层阁楼的一处房间中。 数名足以在江宁郡翻云覆雨的大人物齐聚一堂,各自评阅着摆放在书案上的诗句。 “王大人心中可有了决断?”欧阳文忠站在王介甫身旁,淡淡开口问道。 “还是由各位大人来定夺吧,此八人中的一人与本官有旧,且老夫已经认出了他的字,贸然做决定的话,恐怕会有失公允。” 第一眼看到卖炭翁这首诗的时候,王介甫就凭字迹认出这首诗是方永所作。 在王介甫看来,方永所作的诗无疑是其中最好的。 只是他和方永有旧,这一次的文斗直接关乎到方永能不能得到进入官 场的机会。 如果他此时进行偏袒,反倒容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