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懿好半天才去捧了书来,她离昭霁元三步远,不肯再近。昭霁元并没有对此说什么,看她拿来的是《女论语》,“从第一篇立身开始读。” 上面的文字不说滚瓜烂熟,但每篇写了什么,昭懿都是知道的,他叫她读,不是写。 捏着书本的手微微攥紧,忍耐……有什么不可忍的,可眼前的人不是其他人,是她一母同胞的皇兄,哪怕她对他早就没有了期待。 她敛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把情绪遮住,从鼻子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翻开书本。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 努力平稳心神将整本《女论语》读完,她放下书,对上昭霁元的眼神。他一直在听,等她读完了,方道:“溶溶,你说什么是清,什么是贞?” 清白坚贞。 她咬了下唇,“女子的名节和贞……” 后面一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可昭霁元就是想要让她说,“溶溶,贞一字你还未解释。” “贞……操。” 后面一字声如蚊呐,羞辱感叫她脸颊滚烫。 “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又一句逼问。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新页面试试。 “过来。” 被他叫了的人过了好一会才走过来, 但叫他意外的是, 脸上没有眼泪,她只是鼻尖红红的。 这样的发现让昭霁元皱了下眉,他伸出手,很慢地将昭懿拉进自己怀里,全程目光都在她身上,直到完全将人拢在身前。 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又去看她的脸,昭霁元声音低沉,“觉得皇兄不该这样对你?” 昭懿不说话。 “但你自己想一想,这一路你做对了什么?不听话,欺瞒,屡屡让自己陷入险境,河定城的事跟你有关吗?” 她睫毛抖了抖。 昭霁元已从反应读出她的回答,即使是早就猜测到的事,依旧叫他不悦。 “溶溶,上次皇兄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没必要自作主张。当然,皇兄也要向你道歉,上次我不该离开,只让义椿他们护送你回京,不然你也不会被巫国人带走,但现在皇兄将你带回,便是拨乱反正,你不要再让我生气。” 最后两个字,是极其温和的。 “好吗?” 如果是前世,她很有可能被说服吧。昭霁元想要一个听话的妹妹,可她却没办法再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主了。 昭懿抬起手慢慢搂上昭霁元的脖颈,就像幼时一般,可他和她都不是幼时了,没有兄妹在长大后还如此亲密。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透过来的热气,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这是她的兄长,前世抛弃她纵人折辱她的兄长,今生指责她不清不贞的兄长。 昭霁元并没有把人抱得更紧,甚至也没有抬手拍背安抚昭懿,明明是他主动将人拉进怀中,现在仿佛又成了一位襟怀坦白的兄长,只不过这位兄长纵容并不年幼的妹妹在怀里撒娇。 比起兄妹,更像情人。 但就在昭懿要松开手时,他又将人搂紧了,不单如此,这下子人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昭懿几乎立刻就想起来,拥抱她尚且能自我催眠,可坐在兄长腿上,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