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镖头王四道:“烦请王镖头前去看一看,是否有贼匪作乱?” 王四已经点了几个镖师上前,又吩咐好其他人护住车队,才开口道:“请李公放心,我们这就去查看!” 目送镖师们去了,李格非放下布帘,叹了口气,妻子王氏则安慰道:“夫郎不必担心,应该不是大乱,山东有梁山泊照拂着,又有乡军的影响,贼人不敢造次的……” 李格非知道妻子说的有理,却是苦笑道:“京东两路是何等要地,却要靠着一群江湖子维护地方安危,老夫即便现在不是朝廷命官, 。也觉得颜面无光啊!” 更颜面无光的还在后面,王四一行很快回来了,显然并无凶险,神情里却带着几分尴尬与古怪:“李公,是你的族人出事了……正在被梁山公审……” 李格非愣了片刻,咬牙道:“劳烦镖头,带老夫亲自去看看!” 在王氏担忧的注视下,李格非走下马车,脚步飞快地往声浪传来的地方而去,可见身体还是硬朗的。 但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李格非再度回来时,已是面色铁青,步履蹒跚,那模样险些晕倒,吓得王氏赶忙扶住:“夫郎,你怎么了?不要吓妾身啊!” 李格非嘴唇哆嗦:“强占土地、纵火焚屋、贪墨灾粮、哄抬米价、掳人勒索、逼良为娼……那梁山竖起的告示,居然一面都装不下,条条罪责,触目惊心!正如公审之人所言,不仅法理不容,天理更不容之!” 王氏脸色也难看起来:“做这些事情的人,真是夫郎的亲族么?” 李格非惨然道:“台上被审之人,老夫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们敢如此肆意妄为,无疑是用了老夫的声名!只是一个并无实权的礼部员外郎,他们就敢在乡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到这个地步,真该被统统打死……报应!咳咳!报应啊!咳咳咳!” 说到最后,李格非已是咳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王氏赶忙替他抚背顺气:“夫郎莫要气愤,莫要气愤!” 等到李格非好不容易缓过来,夫妇俩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了尴尬。 多年不归乡,一归乡族亲就被公审了,瞧着那群情激愤的势头,如果继续留下,他们也会有危险,这等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 思来想去,王氏只能道:“夫郎,两个孩子如今还在大名府,受林家照顾,现在章丘出了这事,我们还是暂且回去吧!” 李格非脸色微沉,缓缓摇头:“大名府不能回去,蔡待制多次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更是有煽动百姓之嫌,河北恐怕也将成为是非之地!” “如今这世道,何处又是真正的太平呢?” 王氏叹了口气,喃喃低语之间,眼睛倒是一亮:“那我们去燕云吧,那里才是真的太平!” 李格非微怔:“燕云之地,宋辽兵戈争锋之处,如今反倒成为天下罕有的太平之地了么?” 王氏道:“夫郎莫非不信?” 李格非道:“不,老夫十分相信!” “乡军入燕云时,曾有言不纳粮,外界都以为虚言,然如今一年将至,乡军真的一粒米粮都未从燕云征收,反倒有燕云百姓到官府门前主动献粮,官员也不收下,已是人人称颂。” “故而上月听到北虏欲南下进攻,燕云家家户户争相入伍,以入乡军为荣,更要抗击辽军,再不让契丹回归,老夫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想到一句话,‘民益喜,唯恐沛公不为秦王’……” “这梁山泊背后,与乡军也脱不开干系,他们在山东审判地方为恶的豪强恶霸,保一方平安,固然是好意,但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