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还有能回国的一天,多少次,我都以为自己肯定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无人可知的阴暗的角落,变成一堆滋养蛆虫的腐肉,但我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只是活着对我而言却是一种惩罚,我始终忘不了谢旻韫在我眼前死去的那一刻,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上帝之杖击中,化作一团光芒,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谓的愤怒,无用的后悔。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怨恨这个世界,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只适合我这样的烂人生存,因为我不讲道德,更不知道正义为何物,我笃信自由主义,觉得自私是天性。而像谢旻韫那样正直善良的女孩,本就不配被这样一个肮脏的世界拥有” 成默停止了说话,他抬头望向了窗外,清晨的庭院蒙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天空中还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世界沉浸在一片清新的朦胧中。 “这样的想法,甚至让我产生了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说完这句,他就这样凝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 白秀秀也没有开口打断成默的沉思,不喜不悲的凝望着桌子上那朵盛开的山茶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默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继续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直到后来我逃到了叙力亚,经历了一些事情” 白秀秀这才看向了成默,不解的问:“叙力亚?你怎么跑到叙力亚去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从巴黎逃出来,穿过地中海一路就到了希腊,在雅典的时候被魔神贝雷特给抓住了,她把我关在了海德拉大厦,关了差不多两年” 成默刻意的跳过了自己逃出巴黎的细节,白秀秀听到了事情竟然和“黑死病”有关也忽略了过去。即便成默说的轻描淡写,但高旭就是因为黑死病而死,白秀秀当然清楚黑死病是什么样的组织,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在成默没有叙述的经历中有多少在生死间徘徊的时刻,又有多少百死一生凶险。 因此白秀秀的眼神柔软了下来,“魔神贝雷特,九头蛇的首领?想必你受了很多苦吧?” 成默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受太多苦,只是被关在一间漆黑逼仄的房间里而已,每天还有一块面包和一杯水,除了臭一点,床不舒服,倒也没有。” 成默越是说得轻松,白秀秀就越是怜悯,她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成默的手,安抚一下他,但那只白皙纤长的玉手抬到了半空中,还是放了下来,转而去握茶几上的杯子,她的眼帘也垂了下来,避开了和成默的对视。 白秀秀端起轻薄的骨瓷茶盅,低头看着还蒸腾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轻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过,还能给我时间思考很多事情。” “所以你是被关到拿破仑七世发动对海德拉的清剿时逃出来的?” “嗯。” 白秀秀蹙起了眉头问:“不会是雅典娜帮助你逃出来的吧?”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在海德拉大厦就死了,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她不仅救了我,还在关键时刻帮我引开了拿破仑七世,后来她从拿破仑七世身边逃了出来,和我一起乘坐一艘走私船逃到了叙力亚” 成默将叙力亚发生的事情着重叙说了一遍,当说到在法伊尔家看到谢旻韫照片的那一幕时,白秀秀的眼眶也红了,轻轻闭上了眼睛,在成默平铺直述的话语中收拾了许久泛滥的情绪才重新恢复平静。 一直说到自己去年在叙力亚做的那些事情,成默停住了回忆,走到了窗边,抬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玻璃窗,用一种伤怀的语调说道:“抱歉,白姐,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