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若是心里产生了恶的念头,还没做坏事,凶神已经跟随了。 对不正当的行为意念加以节制,是谓“君子必慎其独也”。赵新自问没有那么高的道德修养水准,所以他必须要通过制度和政体架构来节制自己的权力欲望。否则,他真的很担心某天自己会带着所有人义无反顾的冲向深渊。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统治者慎独,朝乾夕惕,功不唐捐。 这不是一家公司,决策错了大不了赔点钱,最多就是公司散伙,各自另寻饭辙。如今的北海镇,麾下生民百万,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都有可能导致人祸频生。事实上,这也是赵新一直举棋不定,不敢南下进关的最大原因。 问题是如今话都说了,F也立了,赵新只能趁着还没被权力迷瞎双眼前,先给自己套上笼头。而这才是他向于德利提议开这场会的初衷。 ...... 赵新抵达科布多的时候,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奇寒雪暴,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草原上的雪差不多有齐腰深。 草原经历一场风暴,如同人得过一场大病;病虽然见好,可身体却还是很虚弱。在范统的命令下,科布多军民齐出动,扫除积雪。另外军管会还有个最紧急的任务,就是清点城内外各家的损失。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牧民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家家户户,无声无息。男男女女们都是暗自抹泪,孩子也不敢再嬉笑打闹。满清朝廷虽然会下发赈济,可那点施舍跟自家的损失比起来,如同九牛一毛。牧民们要么去借高利贷,要么就直接沦为财主家的奴隶。 不过眼下最担心的反倒不是贫苦的牧民,科布多城的军管会刚刚贴出安民告示,本地所有牧民都能拿着冻死的牛羊骨架,向北海镇换取过冬的粮食,有钱人除外。 消息一出,所有贫苦牧民都露出了笑脸,而那些台吉巴彦老爷们则是唉声叹气。北海军这一年可把他们搞惨了,以至于有些人成天三五成群的凑到一块儿喝酒、玩女人。 “管养那几头牲口有个屁用,不定哪天来伙北海军就把咱们给抓了,赏颗黄豆子吃!去他妈的吧!趁着没死的时候,得快活就快活几天吧!” 雪虽然停了,可夜里的天气还是很冷。昨天还能轻松铲动的雪,过了一夜就冻成了冰坨子。 范统今天醒的有点早,外面天刚蒙蒙亮,老婆波利娅还没醒。这货发了会呆,然后才摸索着点上马灯,披上厚厚的棉服,给屋里的炉子加柴,然后烧水洗漱。等他穿好衣服要出门跑步的时候,波利娅已经起来开始准备早饭了。 “亲爱的,我走了。” “外面太冷了,亲爱的,不行就别去了。” 范统闻言犹豫了一下,这货看到波利娅那愈发丰满的胸部,喉头耸动了几下。可当外面传来悠长的起床号后,便又毅然决然的推门出去了。自打波利娅去年经过万里跋涉来到科布多城之后,久旱逢甘露的范统猛交了几天的“公粮”,差点让金发妹子给榨干了,身体虚的厉害,于是便咬牙开始每天早起锻炼。 “为了俺家波利娅,冷算个毛!” 外边的风很冷,空气中弥漫着剌鼻的寒冷,范统小跑了几步,觉得地还有些滑,便放慢脚步,朝着不远处的操场走去。他没有住在满清的科布多办事衙门里,而是住在了城外的军营。虽说衙署的后宅里有温暖的火炕和宽大的拔步床,可他总觉的那里没有军营住的踏实。 当经过几排整齐划一的蒙古包时,范统的脸色不由焕发起来。他想到在那里边住着的蒙古族战士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