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吓了一跳，脸色也微微发白。 马蹄应是踩在肖公子的腹部，白花花的肚肠已经从下腹部伤口流出来，部分肠道已坏死，方才两位大夫便是在处理坏死的肠道。 系统虚拟人体模型可以模拟各种伤口，只要宿主输入相关数据，模型便会变成相应的样子。之前沈青栀在U老师指导下利用虚拟模型模拟过各种外伤，用来练习各种外科手术操作，所以肖公子的伤沈青栀也算见过。 但虚拟和现实的伤口带来的视觉刺激完全不同，所以她第一眼还是被吓到了。 好在她很快稳下心神，先看看肖公子惨白的脸色，用手探了探他的脉象，察觉不对提醒道：“不止这一处伤，肖公子其他脏腑应有出血。” 方大夫这才注意到沈青栀，随即猜到她的身份，叹口气道：“眼下顾不得这个，况且找到了也只能用药和针灸止血，总不能开膛破肚。” 肖公子身上的衣物已被脱光，从他鼓胀的腹部便知，他内脏出血不少，怕是有破裂，仅针灸作用不大。 沈青栀蹙眉，肖公子的情况若不能及时找到脏腑出血点缝合止血，恐怕今日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其实几位大夫心里都明白，但没人敢冒险。不开腹虽危急，但或许可熬过今日；开腹他们同样没有把握，稍有不慎反而会立刻殒命，到时肖知州若怪罪下来，他们无力承担。 沈青栀心里快速合计一番，类似的手术她在虚拟模特身上练习过很多次，若要上手也不心虚。 她一咬牙：“开腹也不是不行，肖公子上腹出血太多无法吸收必须开腹引流，且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出血点尽快缝合止血。” 李大夫正忙着切下坏死的肠道，闻言吓了一跳：“沈大夫，你年纪小经验少，跟着打下手就好，莫要多言。” 沈青栀噎了一下，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肖夫人急切的声音：“方大夫，这位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李大夫和王大夫来了，方大夫才得以歇一歇，他闻言顿了顿，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肖夫人：“若不开腹，能有几成把握？” 方大夫犹豫了一下没说话。肖夫人顿时像被人抽干力气般险些摔倒在地，被丫鬟眼疾手快扶住。 她颤着声音问：“那若是开腹呢？” 方大夫摇摇头：“夫人，开腹同样凶险，我们几人都无把握。若是卢大夫在或许可以一试，但卢大夫并不在沂州城。” 卢大夫原本是太医，前两年因卷入皇室争斗被迫辞官回乡，在沂州城开了家医馆。肖家的小厮第一时间便去请卢大夫了，却被告知卢大夫被贵人请去府城出诊了。 肖夫人眼泪哗一下流出来，想到什么一下扑到沈青栀面前，握住她的手问：“这位小大夫，方才你说可以开腹，你能救我儿吗？” 沈青栀下意识看向李大夫，李大夫对着她摇了摇头，沈青栀顿了顿看向肖夫人刚要开口，肖夫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只要能救活我儿，你们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沈青栀心下不忍，把肖夫人扶起来，略一思索道：“肖公子情况危急，开腹确实是唯一的方法，但方大夫说的不错，开腹同样凶险，稍有不慎也会致命。” “那若开腹能有几成把握？” 沈青栀思量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三成。” 仅开腹找到伤口缝合还不算最难的，最难的是后续的将养，眼下天气炎热，在没有抗生素的条件下，伤口极易伤风疮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