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见柳大志没有反驳他娘的话,心是凉了个彻底,正要开口说事情到此为止,欲转身拂袖而去时,蓄谋已久的媒婆就扭着腰杆子,晃着小步子,摇曳地走了过来。 她视线从王麻子身上掠过,稍顿一瞬,便看向柳大志,边走边道: “哎呀,柳大兄弟啊,你看这闹腾的都成啥样了,要我说哇,再气也不打人不是?” 而柳正被她这一打岔,到嘴边的话也瞬间卡住了,就连其他几人也是动作一顿,几乎同时转头地看向她。 余氏看着浓妆艳抹,笑得个骚狐狸似的媒婆,心里厌恶地朝地面啐了声,然后咬牙切齿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要不是我老婆子忙,无暇顾及你,我早就抽你这个不要脸的搅事精!” 女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解释:“柳老太,你们误会我了,鄙人姓陈,在镇上也算颇有名气,又怎么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陈媒婆回答完余氏,边望向神情莫测,紧盯着她的柳正。 “柳村长,我虽不是这里的人,也明白您这样做的用心良苦,但是您瞧瞧他们,都快被您吓成什么样了。” “何意?”柳正敛眉问她,眉峰微微皱起。 陈媒婆以手绢抵住鼻尖,咯咯笑了几声,才道:“要我说呀,谁还不有点难言之隐呢,非要人家把事儿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好。依我看呐,这其实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柳家人一听前半句,顿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们真的误会她了,尤其是柳宝莲,对这位帮她说话的陌生人投去感激的眼神。 可惜不过两秒,就被人家无情都浇了一盆冰水,瞬间透心凉。 顷刻间,柳家人像唱戏谱似的,个个拉长脸,嘴角一压。 “你个贱货给我闭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余氏一脸戾色,对陈媒婆怒目而视。 “老婆子我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了,替我家宝莲说话,没想到,这算盘打在后头!呵,还想趁机坑我们?没门!你既同他一起上门闹事,这笔账咱们决不能算!” “就是,你给我滚出去!”柳宝莲指着门口方向,让她赶紧滚。 陈媒婆眨了下眼,手里的帕子又习惯新地挥了挥。 她直接无视柳宝莲,继续回余氏道: “唉呀柳老太您别气,我们这真不是上门闹事的,要是真这样办事,我不就是自砸招牌了吗?以后谁还敢找我做媒,是不是?” 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可即便如此,余氏心里头仍不爽,于是冷冷道了句:“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柳正:“既然你说不是来闹事,那为何搞这阵仗?让柳家人下不了台。” “就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余氏没好气道。 “不用编。”陈媒婆说着就看向王麻子。 “其实这事王小哥他已经说过了,他请我和乐人过来,只是为了表示他对这事的看重,不过你们显然都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