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恩!”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喊道。
“纤纤,要有骨气,不要求情!”子屈斥责道。
雷矽看着那名少女,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霄纤纤,恳求君王看在祖父三朝元老的份上,放过祖父。臣女愿替祖父受过。”
“糊涂!子屈无过,何来替我受过,暴君愿杀便杀,吾当以吾之鲜血,明吾忠国之心!”
看着年逾耄耋的子屈尚有如此雄志,雷矽不由好笑:“你看见了,是他要死,我可不能不成全他,不过若是你想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倒是可以。”
少女眼中含泪,坚决地道:“纤纤不贪生,纤纤愿与家人同去同归。”
同去同归,同去同归。
他也很想与她同去同归,可惜他罪孽深重,只配在这洗孽海中无休无止的沉沦。
红月如日中天,山上的争斗越加惨烈,逝去的君王们不惜被荆棘刺穿手掌,纷纷从地上拔出荆棘相互缠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加浓郁了,那虚假的月亮再偏一分便开始下沉,洗孽海就会渐渐开始涨潮。
雷矽好像听见了海水从远处奔涌而来的声音。
他不喜欢那如同哀诉般的水声,他喜欢的声音是那样明亮温暖。
他把那个叫纤纤的少女带回了宫殿。
他要她为自己唱歌,她不肯。
他要她为自己跳舞,她也不肯。
他问她想要什么,她回答说她想和家人死在一处。
他讨厌这个回答,他命令她成为自己的姬妾,从此顺奉他。
她还是不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他的耐心有限,他要得到的东西,一向没有放弃的道理。
如果一只狗不能听话,便打它一顿。
如果一匹马不肯快跑,便用鞭子抽打它。
如果一只兔子想要逃走,便折断它的双腿。
这是他的人生哲学,但是似乎在她这儿不大好使。
“要怎样你才肯听话呢?”他捏着她的脖子,不快的说。
男女之事,有时候也如血腥的战场。
他以为她很快会就范,与其他女人一样像小猫儿一样乖顺。但是这个叫“纤纤”的弱质女流,却有着如自己母亲翎姬一样的倔强不屈。
他越是折磨她,她的眼中越是迸发出灼人的烈焰,那名为憎恶的烈焰深深激怒了他的心,让他一日胜似一日的想将这朵高岭之花狠狠践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宠幸其他女人,他的寝宫,每夜都会传来这个女人的痛骂和哭泣。
“王上该为子嗣考虑,雨露均沾才是。”有大臣小心翼翼的进言。
他是个暴虐的大王,但并是个无道的君主。
至少雷国在他的治理下,达到前所未有的国富民强。
最大的版图,最富硕的国库,最精美的工艺技术,最华丽的宫殿。
他什么都有了,臣民的拥戴,属国的归顺。但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有时候他也会待她好,用他自己的方式。
他知道她曾经爱好鼓瑟,便找来最好的瑟琴给她。
可直到她的屋子里挂满了名瑟,她也没有碰上一下。
他知道她曾经喜欢李国的傀儡戏,便找来李国的伎工为她奏唱,可她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他烦了,对她的冷淡和倔强。索性用铁链一锁,床笫之事立刻变得顺利许多。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照旧睡在她的身边,一阵风吹过,他下意识想将她搂在怀里,伸出的手却没有摸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