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他终究是继成之君。 没有武帝曹操南征北战开创基业所积累的威望,也再也经受不起败绩了! 只要他挽回威信,日后有的是机会出兵诛杀贼子轲比能;但若是他无法挽回威信,莫说诛杀轲比能了,他维护君权都很难。 要知道,魏国先前可是历经过夺嫡的。 且曹丕在军争之上毫无建树,而如今的他连子嗣都已丧亡殆尽了。 若是有人想诟病他“德不配位”是不乏理由的! 蒋济知道这点,所以没有提及以泄归泥为间的见策,在彻底解决鲜卑边患与维护曹叡权威之中,选择了后者。 但夏侯惠没有看到这点。 又或者说,凡事皆从社稷角度出发的他,根本没有思虑过曹叡的处境。 这让曹叡很失望。 明明,他都不吝擢拔、想将之培养成为心腹爪牙了,但备受恩宠殊荣的夏侯惠却没有“君重于社稷”的觉悟。 这也是蒋济主动出言提点夏侯惠的理由之一。 在庙堂衮衮诸公之中,他是天子曹叡最器异的重臣之一,也知道曹叡对夏侯惠的期待与定位,出于为君分忧之心,便隐晦的提了嘴。若夏侯惠参透了必然会对他心怀感激;而若是没有,他所说的话语不过是泛泛而谈罢了,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另一层缘由,则是他对夏侯惠印象不错。 出身门第不高的他,并没有如其他朝廷僚佐般对夏侯惠有怨念。 相反,他倒是颇为欣赏夏侯惠的敢言,尤其是天子曹叡将选拔“天子门生”的权柄交予他,让他权柄大炽后。 事实上也是如此。 当王元姬以隐晦的方式提醒夏侯惠,年少而居中坚将军之位当戒骄戒躁,不可再有争功之念,不可落他人骄横之口实,而是思和睦同僚、沉淀仕途人脉等等时,他在触类旁通之下,陡然想通了蒋济的言外之意。 也不免对蒋济有了几分感激之意。 当然了,他并不认可蒋济“君重而社稷轻”的观点。 但也倏然间有了危机感:若是他失去了天子曹叡的青睐,那么,他日后将泯于众人。 就如时常犯颜直谏的杨阜与辛毗一样,资历深厚、在庙堂中地位尊崇,于士林中名声亦很好,但始终无法步入魏国的决策中枢。 这个领悟,令他知道了曹叡有一颗独夫之心。 也觉得自己还是继续收养小儿的好,或许日后还真会有用上的一天。 对的,他再次对曹叡觖望了。 在魏国社稷与君王曹叡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因为如果他此时改变了初衷,那么,他先前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将迎来崩塌,诸如杜恕、陈泰等人也不会再与他亲善。 但在为人处世这方面,他倒是可以暂且潜锋芒的。 《周易》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他还很年轻,蛰伏一段时间也好。 况且,他在蛰伏的时候,也会让曹叡觉得他屈服了、改变了,反而授予他更多权柄。 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心中已然放弃了以泄归泥为间诛杀轲比能的计划,打算此番随征并州是重在参与、旨在积累履历后,田豫却是上疏提了此事。 却说,归去桑梓渔阳郡的田豫,在招募乌桓突骑之际,听闻了并州毕轨兵败之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