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 贾宝玉顿足,想追又怕秦钟多想,只哀叹道,“真真我是个蠢人,不会说话,又惹了林妹妹不高兴”。 秦钟起了心要结交他,自然柔声蜜语安慰不提。 当天,她们在东府一直玩到掌灯时分才回去。 薛宝宝和林黛玉坐了一车,刚坐上去就掀起帘子往外看,果然马车刚行了一段,就遥遥听到宁国府乱糟糟的,有苍老的声音又哭又骂,“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哪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家偷鸡戏狗,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林黛玉听不懂什么爬灰,却能听得懂养小叔子,忙打薛宝宝的手,叫她放下车帘。 薛宝宝也就放下了,哈,今天果然是凑到热闹了。 林黛玉沉默了一会,到底忍不住问道,“什么叫爬灰?” 她话音刚落,就听隔壁车王熙凤怒喝道,“少瞎问!看太太捶你不捶你!” 却定是在呵斥和她同车的贾宝玉了。 王熙凤虽不是骂林黛玉,林黛玉却还是羞得满面通红,垂着头不说话了。 薛宝宝却没有古人这个规矩、那个讲究的,以一副十分学术的客观口气解释道,“你知道的,纸钱一般是用镀锡的纸做的,人们去庙里烧香拜佛,长此以往烧纸钱的火坑内壁就会有一层锡灰,刮下来可以卖钱,因此扒灰也叫偷锡,也就是偷媳,偷媳妇”。 林黛玉猛地瞪大眼睛,呆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呐呐道,“许是哪个奴才——” 薛宝宝嗤笑,“刚刚那老仆可是要去哭宁国府的太爷呢,哪个奴才有这么大体面?” 今天秦氏一直里里外外待客,八面玲珑、艳光四射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抑郁、悲伤、甚至愤怒、讥讽的影子。 薛宝宝估摸着,不管贾珍起初是不是侍强,到后期秦氏又是否曾后悔,这个时候的她却绝不是完全不愿的。 林黛玉不问也就算了,既然问了,薛宝宝自然不会隐瞒,便道,“前些日子,东府的蓉哥儿和蔷哥儿勾着我哥哥去那些下作地方喝酒,想坑我哥哥的钱。 我就吩咐薛叔去查了查,结果他们东府的下人竟是完全不避讳,不过给了几两银子就什么都倒出来了! 倒是叫薛叔起了警觉心,回来后就好好整治了家里的奴才,但凡有那好贪小便宜、满嘴胡吣的都赶了出去”。 林黛玉明显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小脸通红,都快哭出来了,“那,那宝玉还和她弟弟——” 薛宝宝意味深长开口,“还不止呢,我听薛叔说,宝玉表弟去东府,累了要歇着,竟是在秦氏的房里睡呢!” “你,你是说,那养小叔子,小叔子——” 林黛玉整个人都在抖,声音更是颤抖不成音,竟是怀疑那“养小叔子”的话指的是贾宝玉了。 这时候薛宝宝想栽赃贾宝玉,彻底绝了林黛玉的心自然容易,但一码归一码,她却不能在这种事上胡乱说话,想了想,还是遗憾地决定说实话。 “宝玉表弟是秦氏的叔叔辈,却不能叫小叔子的,且薛叔打听来的消息,也没说其他,只说上次宁国府请客,宝玉表弟在秦氏房里歇了午觉”。 即便是这样,林黛玉却还是接受不能,一路上都没再说话,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都不聚焦了。 薛宝宝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生怕是把她刺激出问题来了,当天晚上没敢回梨香院,偷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