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覆了一层浅浅的霜。 听到脚步声,奚迟费劲抬起眼皮。 黑白校服。 南山的。 不是老师。 刚运转压制灵力几乎用光了所有气力,奚迟现在只想睡觉。 知道来人是校内人之后,刚提起的劲一下子又散了。 他闭着眼睛摆弄外套拉链,几次都没对上,不知道试了几次,最后勉强成功——说是勉强,因为链口对上了,合链的时候卡在了半途。 可能是扯得太快,也可能刚开始就没对好,奚迟懒得理会。 算了,就这样吧。 正想着,手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一触即分。 熟悉的熨帖感带起一阵强烈的心悸,让奚迟有点恍神。 “很冷?” 声音并不熟悉,可奚迟没缘由地瞬间认了出来。 是江黎。 他的…药。 “嗯。”他凭着本能回答。 恍惚间,奚迟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极度渴水,又忽地感知到水源的植物。 那水源又远又近,让人只想把根须扎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江黎帮他把拉链拉到底。 “嗙”的一声闷响,衣兜里掉出一个东西,落在石阶上——一罐薄荷糖铁盒。 江黎捡起来看了一眼。 铁皮盒上写着“升级版”、“强劲”、“冰喉”几个字,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显然余量不多,只剩了几粒。 “冷还吃薄荷糖。” 说着,江黎伸手,想将铁盒重新放回奚迟口袋,又在即将碰到口袋的瞬间,停下动作,随手没收。 江黎边没收边问:“为什么跑到实验楼来。” 不知是心口的位置被第二层布料笼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极大的安全感将奚迟牢牢裹住。 紧绷的肩背松下来,卸着劲往后靠,困意在此刻止不住地往上攀。 “这里高。”奚迟说。 他只是想知道,这月华是不是非得人身上才有。 可今天白日格外漫长,入夜慢,月亮…也来得慢。 这地方还是不够高。 他碰不到月亮。 江黎敛眸看着奚迟。 因为高。 问题答案与设想完全偏离。 桑游说他嫌高,一定不会在这里,可他偏又出现在这里。 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别人口中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就像奚迟这个人一样,预算不了,满是悖论。 江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直到眼前人呼吸变得绵长。 ……似乎很累。 明明已经在医务室睡了很长时间,状态却很差。 在这种地方都能睡过去不是什么好事,江黎皱着眉,伸手去探他颈侧灵脉。 就在手背将将碰上侧颈皮肤的瞬间,指尖倏地被抓住。 奚迟在混沌中半睁开眼。 他没看清人,也已经分不清身旁是谁。 只知道那道气息缓慢游离,一点点漫过脊骨经络,将他牢牢裹挟住。 他抬手一抓。 熨帖的温度告诉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