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意识到,或许他和陈矩的关系到此,似乎已经结束了。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魏广德还是只能送陈矩出门。 之后,自然就是安排怎么样完成皇帝交代的差事。 民间对加征赋役的情绪,这个只能安排家丁下到地方上去打探情况,没有捷径可走,而厘金则可以和生意人打听,这个就比较好做了。 听了张吉的保证,魏广德点点头,开始吃起早饭。 这次跟着魏广德南下的人有不少,有行人司的,也有礼部的衙役,没人会注意到,魏广德的随行人员中少了几个人,毕竟他们也不是哪个衙门的人,仅仅是魏广德的家丁。 今天,苏州知府衙门大堂显得很拥挤,以往上头只摆着一张公案,但是现在已经并排放上三张。 三班衙役在大堂下站定后,魏广德才随着何迁、白启常从后面走了出来。 魏广德的位置是最右边的书案,何迁坐在正中位置,左边是白启常。 而在三张书案的下首两侧还有两张稍小的案几,此时那里已经坐着应天巡抚翁大立和苏州知府王道行。 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后,众人都落座。 昨晚宴席上,魏广德就听出来了,不管是何迁还是白启常,他们都想尽快结案,好回南京城过年。 苏州案影响虽然大,可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犯人口供也都有,其实根本都不用审就可以判的。 以周二为首的一帮子恶少,在苏州府这些年来也是恶贯满盈,民怨滔天,现在即将伏诛,苏州百姓自然是欢欣鼓舞,拍手称快。 这不,案子还没有开审,可是在知府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平民百姓。 其实,在这些天里,苏州知府衙门已经收到不少民间状纸,都是状告当年遭遇周二等人欺压的,只是当时这些案子大多不了了之,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纷纷前来状告。 也是因为有了这些状子,席间白启常就向魏广德诉苦道,这么多的状子,光是传唤原告和证人,还有犯人,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民间有状纸,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这些官员是不能不收的,虽然明知道这些冤屈就算确认再多,其实那帮犯人都还是死,不可能让人死上几次吧。 “这就是程序,办案的程序,就算周二罪大恶极,已经是死罪了,可是我们还是要收其他人的状纸,进行判决。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案子,就这么被搞复杂了。” 何迁在宴席散后,各人回屋休息的时候才向魏广德抱怨一句,顺便也教授一些审案的常识给魏广德。 不止是担心魏广德不懂其中程序,主要还是翁溥在他离开南京前曾经反复叮嘱过。 魏广德别看在京城弹劾了好几个人,可是弹劾是一回事儿,审案却是另一回事。 派何迁过来,就是因为二人都是江西老乡,说不得将来还要再仕途上相互扶持,何迁现在也不过四十岁,还能在官场混上十多二十年,将来从南京调入京城也为可知。 翁溥对魏广德,还真是没话说。 很快,一大摞状纸就被衙役抱上来,分别放在了三人的案头,这个时候的魏广德也是被吓了一跳。 一张状纸就是一个原告,这得多少人,估摸着得好几百人的状纸了。 当然,这些状纸不是都告周二,还有这次案子里的其他人,可这也不得了。 主犯和主要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