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文渊阁。 “刘世曾所报仅在直隶,勋戚五世庄田超过一百顷的甚多,如超过一千三顷的一家,超过五百顷的三家,超过百数十顷的二家。 戚畹有田二千八百顷者一家,一千五百顷者一家,一千数百顷者七家。 废绝者九家,其田约三千五百余顷。 赐田不载册者四家,田二百余顷。 更有奸冒者五家,有田约三千余顷,应该追夺。 户部商议,勋戚之家应当稍优,册籍不载者应再核实,废绝者但先世丘墓尚在应量留数顷,以资祀祭。 但不因只简单核实数量,朝廷应该定下一个限度,各勋戚之家该留多少庄田,最好有个度,超过部份,还是应该按律征收赋役。”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马森,今日是内阁召集六部尚书部议的日子,他说的刘世曾乃是当今北直隶巡按御史,时近年底,各方都开始为当年征收赋役,完成任务而头疼。 直隶巡抚虽然位高权重,可治下难题也多,最主要的就是那些田地,大多已经成为皇庄或是勋戚家庄田,让地方官府在征收赋役时阻力甚大。 户部不断对巡抚衙门施压,要尽快汇缴赋役,而地方上却迟迟定不下。 做为巡按御史,自然要参加监察。 一番追问之下总算搞清楚,就是各地都是皇庄、庄田,这些人家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其中更有一些所谓庄田存疑,但是屡次上门询问却被挡了回来。 刘世曾这次也发狠了,在户部再次催问的时候,直接把事儿都抖搂出来,让户部找这些勋贵集团谈去。 皇庄,他是惹不起的。 勋贵集团虽然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可他也惹不起,但是户部和内阁还是不在乎他们的。 确定勋贵庄田数量,感到和自己无关,其他各部的尚书此时都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或老僧入定,或端起茶杯细品,有马森在,有内阁五位阁老在,还轮不到要他们出来。 “王大人怎么看?” 李春芳看了下陈以勤、魏广德等人,见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思,遂开口向王廷问道。 划定庄田,户部是可以定调子的,可马森没有直接选择上奏,而是拿到部议上说,自然也是不想独自承担勋贵集团的报复,想拉内阁下水。 不过这件事儿,内阁可以做,但是还要都察院配合,他们毕竟有监督之责。 先看看都察院是否想淌这趟浑水,再决定内阁怎么表态。 王廷乐呵呵开口说道:“朝廷只要定下标准,都察院定然派人配合,毕竟我们的职责就有监察之责。” 王廷只承认派人配合地方,监察庄田丈量,其他的不管,也是够滑头的。 “马大人,户部是怎么想的?勋贵庄田定多少合适?” 这次李春芳不再含含糊糊的问话,而是点出重点,那就是户部觉得给各家留多少免税庄田为好。 那边还在谈话,魏广德则是低头看着刘世曾的奏报。 先前马森只说了大概,可刘世曾奏疏里确实说的明白,勋戚傅派五世田溢百顷以上者,成国公朱希忠田千三百余顷,定国公徐文璧、英国公张溶、惠安伯张元善田各五百余顷,泰宁侯陈良弼、锦衣卫指挥李光先等各百数十顷。 戚畹受赐太滥者,驸马李和田二千八百余顷,许从诚一千五百余顷,锦衣卫指挥谢守朴、林荐、张澍、陈书文、龙邵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