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宫城之下,是冬日的第一场初雪。 太子逼宫不成,反遭羽林军围困宫门。 从重重人群之中走出的人,便是叶听霜:“太子还是束手就擒吧。” 沈灼被太子挟持,冰冷的刀刃贴着他的皮肉,只消轻轻用力,便可以夺去他的性命。 他孱弱的身体被寒雪冻得发颤,唇间已然苍白如纸,直勾勾的看向了叶听霜。 可谁也不回他一个眼神。 太子侧脸染着血:“竟是你?孤从前可真是小觑了你啊。” 叶听霜冷声道:“太子亲卫已尽数诛杀,桓家也就此伏法,太子哪怕挟持了七皇子,也不可能再翻盘了。” 太子突然笑出了声:“听闻你与小七交好,竟也不在乎他的性命么?” 他手中的长剑细颤,赤红着眼瞳轻声对沈灼说,“你看,到最后也无人在意你。小七,你可真够可怜。” 沈灼:“……”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叶听霜,淡然的笑道,“那阿兄为何颤抖?反正我的一切都是被阿兄毁的,不若力气再重一点,直接取了我的性命,怎么样?” 太子脸色狰狞,没能回答。 叶听霜沉声:“拿下太子。” 侍卫们依旧不敢上前,七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没人能承担得起不顾皇子性命的罪名。 叶听霜眉宇稍冷,突然夺过其中一人手里的弓箭。 拉满—— 对准了沈灼。 太子咬牙:“叶!听!霜!” 叶听霜眼瞳空洞而幽深,像是无法看透的沼泽泥地。 箭头在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会射出。 “臣本想同殿下相安无事,却在不久前得知了一件事。” “叶家的事,臣永远介怀。” “还请殿下恕罪。” 那句话落下的同时,箭支也穿风破雨。 沈灼深深的凝视着他,叶听霜射向他的那一箭,粗暴的撕碎了一切。在所有人都对他弃之如敝履的两年里,叶听霜是沈灼对人世间的最后一点温情。 箭支穿过了沈灼的臂膀,刺中了太子的胸膛,温热的血液也飞溅在沈灼的侧脸。 不染尘埃的雪地里,沾满了他和太子的血液。 刺红、灼烧、醒目。 沈灼回过神来,捏着幻痛的肩胛,大力得几乎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为何非要闯进来?明明长乾宫的殿门都关了,明明我已经决定……” 不能再被搅动了! 沈灼如一潭死水的看着被压制的叶听霜,刚被点燃又立即熄灭,变得比以往所有时候更加冰冷。 “看来是还没清醒?” 沈灼将花几上的花瓶拿下,连插在里面的红梅都来不及取下,直接倒在了叶听霜的头顶:“这会儿清醒了吧。” 刺骨的寒意,让高热中的叶听霜清醒了过来,他的发冠被打乱,发丝也狼狈的沾染几片红梅花瓣。 叶听霜看着长乾宫,面露恍惚。 那一瞬间,他被陌生又熟悉的情绪裹挟,以至于犯下大罪。 叶听霜心脏发紧:“奴死罪,请殿下责罚。” 抽疼感还未褪去。 一切都真实可怖。 那真的是梦吗? 叶听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