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朵在水中颤抖的浮萍,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一瞬便撞入了他复杂的情绪当中。 那摊曾经的死水骤然荡漾,翻滚,沸腾。 久久。 从前脑内游荡的旧影,逐渐被眼前的少年代替。 ‘我想恨你,我想更恨你,我必须要做到。’ 沈灼的呼吸停止了。 这一刻,他同那时的叶听霜想法重合,悲痛、自厌,却又无法抑制的渴望和吸引。 他明白了。 他明白他死的那日,叶听霜为何会哭了。 原来那两年的算计,被扯入局中的人是叶听霜,逼着自己去恨的人也是叶听霜。 沈灼拔出了插在他肩胛的刀刃,失魂落魄的转过头。 他背对着叶听霜,弯着身体,一步步走得格外缓慢。 等了半天,叶听霜还未跟上来。 沈灼脚步停顿,回眸道:“背我,我的脚冻僵了。” 僵得宛若万年之石的叶听霜才站起身,他不顾右肩的疼痛,连忙来到沈灼身边。 那模样,生怕沈灼反悔似的。 叶听霜半蹲下身,静静等待着,不免嘴角微微扬起。 仅仅只是这样的施舍,他便由衷感到愉悦了吗? 沈灼只看了一眼,便爬到了他的身上。 沈灼的身体仍未放松下来。 他沉默着,紧绷着,瑟缩着。 叶听霜却在笑,哪怕每走一步,都伴着伤口的疼。 “我一定走稳健些。” “不让殿下受到颠簸。” 傻子么? 沈灼精疲力竭,紧绷的身体才缓慢放松下来,还偏要折腾他。 他不想原谅,也不愿原谅,却不愿再深想下去了。 那里面,一定更苦。 — 沈灼回到房内,又怕明日露馅,便将两人湿透的衣衫架在屏风上面,放在炭盆边儿烤干。 等脱下外衣后,沈灼这才瞧见了他右肩血肉模糊的伤口。 叶听霜分明知道自己在折腾他,还故意让伤口恶化。 果真是个傻子! 沈灼:“背的时候,怎么不顾及点儿伤口?” 叶听霜:“殿下不是想要我的右手吗?” 呵! 现在倒是一板一眼,算计人的时候怎么不手下留情? 沈灼喝了热茶,待身体暖和一些,便躺在了床上。 他背过身去,懒得再施舍眼神给叶听霜。 也许是睡意已经过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叶听霜都在榻上睡熟了,沈灼才低声说了一句:“自己处理伤口,明日还有要紧事处理,我可不想看到你可怜兮兮的样子。” 沈灼没有听到回应,便以为叶听霜没听见,这才在迷糊中入睡。 再次醒来,便已是中午,叶听霜也不知去了何处。 沈灼不发话,王府上下自是无人敢来叫醒他。 沈灼揉着太阳穴,脑子睡得有些发懵,好似许久都没有这样沉的一觉了。 外面不知下了多久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绕廊的清风将雕花窗吹开,拍打时‘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