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鸿本以为君照雪会一直如此,对谁都伪装,对谁都不上心,然而这一次,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君照雪是真的对沈灼上了心。 唯一能握住他的人是沈灼。 王元鸿离开庾家时,如行尸走肉,失魂落魄,连差一点被行驶而过的牛车撞到都没有太大反应。 他跌坐在大街上,衣摆沾染泥泞,知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君照雪的偏爱了。 那枚玉佩,成为刺向王元鸿的刀。 王元鸿痴怔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君如琢,你竟这般喜爱沈灼!” “他对你百依百顺时,你弃之如敝履;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你了,你却发现自己真心喜欢他了?” “你可真行。” “君如琢,你比我又胜了多少!?” 王元鸿根本不在乎沈灼中不中药,现今却因为君照雪对沈灼的维护,对沈灼生出了一丝报复快感。 孟春时节夜风寒凉,吹动得林海在地面投下幢幢树影,好似狰狞的鬼爪一般。 那些浓重的阴影,无法被月光冲淡,全落在王元鸿和君照雪两人身上。 君照雪心痛如裂,再难扼制对王元鸿的厌恶,掐住了王元鸿的喉咙。 他呼吸炙热,身上因药效渗出一层薄汗,脑子里却无半点暧/昧,全是刺骨而危险的杀意。 他不想装了,他也不愿意装了。 宁国的太子,从小便是个离经叛道之人,来晋朝被束缚了整整十年,也该到头了。 王元鸿双眼上翻,渐渐窒息得不能呼吸:“没用……了……沈灼……今夜……一定会……” 潇云惊慌的凑了上来:“郎君!大局为重!” 君照雪:“大局,又是大局。” “十年前我身为宁国太子,被迫来到晋朝,你们便说是为了大局;三年前布局军马案和籍田之变,忍受那些世家公子滋扰,你们又说是为了大局;现在酒宴布局失败,我和沈灼都中了药,你们还是说大局。” 君照雪苦痛的笑着,回头看向潇云,“我究竟要为了大局,退让到什么地步?” 潇云:“……” 他忽然觉得郎君可怜。 君照雪不再看潇云,手上青筋凸起,即将要把王元鸿掐死时,才陡然松开了手。 王元鸿一朝喘息,惊恐万分的看向了君照雪。 他想过他会心狠手辣,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再也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清雅君子。 王元鸿心头生出了惧怕,牙齿打颤的跌坐在地上,捂住了受伤渗血的面颊。 他错了。 他不该招惹君照雪! 王元鸿发/泄过后,贪生之念便蹿上心头,当即在地上腿软而丑陋的爬行,想要远离眼前的危险。 然而君照雪又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王元鸿被强行捉住,灌入了一颗药。 他涕泪横流,恶心的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你做什么!?” 君照雪死气沉沉的说:“王家三郎不是惯会玩儿这些阴险招式吗?你我乃是一路货色,你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王元鸿呲目欲裂:“你用毒控制我?” 宁国虽是小国,皇室却大多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