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随意披上件衣走到窗口。 入秋后,院内的角落每隔一夜都会堆满落叶,层层叠叠,若是不扫,儿子瞧见准得上去踩两脚。 碎裂的声音叫他欢快。 儿不喜欢踩,她是个小馋嘴。 楚音抬起看石榴树。 石榴终熟透了,挂枝红彤彤。 肯定很甜。 她脑海中浮出上试图让陆景灼吃石榴的事儿,始终有些遗憾。 一来没有一起“同苦”,二来他的表情太少了,真不知吃到酸石榴是何模样。 她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 不过这样的好奇,前世她是不会有的,好似孩子般的幼稚……大约还是为知道他终将喜欢她的底气吧,便敢生出捉弄他的心。 楚音收目光,唤宫进来。 连翘走得飞快:“您怎得不声不响就起了?” “睡够了,”楚音张开手,好让她们穿衣,“早膳让他们做碗蟹肉面。” 中秋之后,螃蟹一日比一日肥美,正是合适品尝的时候。 连翘笑道:“那得早点去说,做起来可麻烦。”忙朝走去。 忍冬揶揄:“连翘还体贴那些厨子呢,殊不知他们个个都偷吃得油光满面。”做厨子的就没有不偷食的,那剩下的边角料都进了自个儿肚子。 楚音了一笑。 要说偷,那宫里偷东西的可多了,别说厨子,那养马的也会从马食里偷,花农会从苗子里偷,裁缝会从衣料里偷。 她变成魂魄后,不知看到多少这样的事情。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宫内人太多,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没有谁能做到,偶尔便睁只眼闭只眼,但大错就不行了,比如偷百姓口中的米粮,偷国库白银,还有之前那个偷珍宝以至烧了藏书阁的,那都无法容忍。 楚音拿起镜子瞧瞧自己的脸:“梳个单螺吧,今儿要去骑马。” “是。” 等她梳妆打扮好,那蟹肉面也端来了。 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一筷子下去,满满雪白的蟹肉,又有炒蟹黄做得浇,鲜美到了极致。 楚音吃得心满意足。 歇息一会,她就打算去练功法。 骑马归骑马,功法仍不可丢,誓要活到满白发。 刚要换短打时,娘家捎信来了,说兄长与那窦姑娘十分相投,故而母亲写信将此事告知父亲,就等父亲应,父亲如果同意,那这门亲事立时就成了。 楚音看完,觉得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前世那王家,父亲都同意了,窦家他怎么可能反对? 楚音将信收好去换短打。 两个孩子自不必说,每逢她练功法,都要跟着学的,为此常摔跟。 但孩子都不怕疼,摔了立马就起来。 午时,楚音叫小豆爬梯子摘了六个石榴。 陆珍高兴极了,等着吃。 石榴的果肉红红的,果然很甜。 娘仨吃了两只石榴,她又另剥了一小碗留给陆景灼。 送走两个孩子后,她吩咐忍冬:“叫厨房多做一碟软香糕,一碟雪花酥。” 忍冬不解:“午膳吃吗?” “不是,带去跑马场的。” 忍冬:“……” “光吃糕点恐怕有点噎,再带一壶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