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阑把小灶上的砂锅端了下来揭开盖子放在一旁,“今天起这么早。”
秦休眼巴巴盯着桌上的羊肚菜鲫鱼汤,巨大的一条鲫鱼被油煎过再下入神似羊肚的一种菌菇汤里,从背脊上割开的纹路看好像还是挑了刺的,竖了个大拇指一脸夸赞道:“下饭。”
裴应阑知道她夸的是底下那具剥了皮的尸体,说:“还能再放几天,等晾干了就会有人来收货了。”
秦休已经“蹭”得坐到椅子上坐着等开吃了,盯着砂锅说:“过几天我就能去街上晃了,反正我姐出京城了,不怕被遇上。”
裴应阑:“行啊,半夜摊子开得早也没什么人,这也快到八月了,街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站在一旁的宇文若心想,当我透明的?于是转头问裴应阑:“你这就同意让她出去了?”
“反正有不要钱的跟班儿,她拿不了的东西你替她拿就是了,想打探的消息也都该知道的知道了,在哪儿晃不是晃?”裴应阑把羊蹄去毛清理干净丢进砂锅里去煮后,冲不要钱的跟班儿说:“我的活儿是干完了,反正你也没事,看着点火,小火慢炖,别熬干了,寅时分别下香蕈丁、山药丁、笋丁,再炖煮半个时辰她就能吃了,哦——记得把碗都洗干净了。”说完就撸下袖子回房休息了。
人一走,不要钱的跟班儿就冲慢吞吞吃饭的秦休施行挑拨离间:“城里现在染上疫病病发的人可不少,他也不怕你生病。”
“那两个我都不怕呀,都得了个遍,传给你都不会再传到我身上的,真要传的话我扒拉那个尸人的时候就传上了,这会儿该高热咳血吃啥吐啥瘫床上起不来了。”秦休慢悠悠地拿着勺子从砂锅往碗里拨鱼。
什么叫都得了个遍?
等秦休打着饱嗝说着‘我再去看看‘下饭菜’助消化,能观赏的日子可不多了’晃晃悠悠地走了,宇文若还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来,盯着已经没有鱼的菌汤干巴巴自言自语道:“这人做的东西有那么好吃吗?”拿了碗筷默念道:“我也没吃,我就尝尝。”
砂锅里的东西已经被宇文若搜刮干净了,“这人厨子变的吧,做得比她的好吃多了,吃人嘴软,怪不得让我洗碗。”
*
“打他打他!”
“不跟他玩儿!”
“嘿嘿~个没爹没娘管的小野人!”
裴应阑从小就融入不了周围一起学武的官宦子弟,还小的时候那些人仗着父母在身边而他的不在就联合起来欺负他,后来长大一点了能打得过了那些人就自然而然离他远了,不过他也乐得清静,才不想和那群人打交道。
裴应阑经常闲得无聊,又没地方练习轻功,府里也没几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碰坏了屋檐瓦片什么的还得他们爬上爬下去修,便到处翻周围荒废院子的院墙,一天晚上,他翻着翻着就翻到了离他家最近的一户人家院子里,他知道这里有人住,但路过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他想借地方翻到另一户没人住的院子里。
“嗬!”这一落地转身便吓了一大跳,他视力极好,看到了只圆溜溜的眼睛透过窗户的破洞看向他,一开始是吓了一跳,但再一瞧,里面的烛火映衬着的身影明显很小一个,想来就是刘尚书常年生病的小孙子。
裴应阑便上去搭话,问:“小孩儿,这么晚了还扒着窗户盯着外面,,你不睡吗?”
“白天睡饱了,想看看外面”破洞窗户里面传来奶声奶气细细的声音:“因为我生病啦!不能外面到处跑。”
听到声音,裴应阑惊讶,怎么会像个女孩?刘尚书不是只有一个小孙子吗?但一想到有人跟他说话就没想那么多了,兴许生病了就是这样,见那小孩儿一看他走进了便更加往外窗户上扑,映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