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暗地里摆摆手,转而对掌柜道:“怎的?您做生意还挑人?” 掌柜的讪讪笑笑:“那当然不是!四海来者皆是客。只不过我这铺子里的料子可都是上上佳品,您可着满京城,除了玲珑绣庄,还有皇上的内务府,再找不出其他强过咱们的。价儿也不便宜!” 挽月腹诽:是个势利眼啊!往外赶客那哪儿能行! 离得近了些,那掌柜也打量仔细了挽月一身的穿戴,“呦,您这身儿是玲珑绣坊芸娘大师傅的手艺啊!”掌柜不由刮目相看,能得芸娘亲手做的衣裳,必然非富即贵。而且这花样也是时兴的,可见是请芸娘赶出来的,那得是什么人家?不会是个格格吧! “敢问您是哪个府上的?小姐若是挑好料子,我也好给送到府上。”掌柜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柔荑轻轻抚摸料子,比绸缎更光滑细腻。挽月淡淡笑道:“住东堂子胡同。” 东堂子……安定门那一带大多镶黄旗居住,是上三旗的。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来头,掌柜的也不敢再小瞧。只陪着挽月一样一样看过去,“小姐,您看中哪个了?” 瑞雪挡在挽月前头对掌柜道:“我们小姐先瞧瞧,你去忙你的吧!” 正说着,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客人。 “呦,曹大爷,有日子没见您了!” “噢,这阵子身体有恙。这不立秋了么,来你这挑两匹杭绸。” “您这边儿请!先看看!” 挽月触摸一匹秋香色的料子问道:“掌柜的,这个。” “小姐好眼力,这是苏绸,这个月从江南新供的货。” “价儿呢?” 掌柜的竖起两根手指头。 “二百文?” 掌柜嗤笑一声,带着轻嘲,摇摇头道:“小姐说笑了,二两。” “二两?”挽月蹙眉,“苏绸在江南的市面上不过卖到二百文到三百文一匹,好一些的至多不过五百文。您这店里竟然卖二两?” 掌柜了然于心,“看来小姐是半个行家,打江南来的?” 瑞雪不客气道:“跟你没关系。” 挽月瞥了一眼这屋里的绸缎,“掌柜的,你这价儿未免抬得太黑心了些。” 掌柜的也不客气,“您若真住东堂子胡同,那就可那儿打听打听,我们家店是谁开的。” 挽月淡然一笑,“不就是鳌拜家么,您卖这么高,主家也未必知道吧。” 听她对鳌中堂直呼其名,掌柜还是收敛了些,“小姐只知江南的原价,不知这两月南方闹血月教,百姓苦不堪言。这养蚕的商人也受了波及,生丝价格翻了几番。再通过水路运过来,到京城成本就不止五百钱。更何况我这绸缎是上上佳品,专门卖给达官贵人的,那卖一两银子以上已经不算贵了。您这条街上、再去正阳门大街打听打听便知道了,货比三家,满京城都是一水的价。” “他说的没错儿!小姐不必比较了,我已经一路比过来了。”说话的正是后进店的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端得是天庭饱满、方面阔耳、丰神俊朗,一看便是个福气富贵的长相。 挽月心道:阿玛家中产业众多,多半都是额尔赫、扎克丹等人打理,未必晓得里头的猫腻。今日她也不便继续逛下去,待明日取了账册来看再说。 “瑞雪,我们先走吧!” “小姐回见了您!” 挽月一行才出了天衣阁绣庄,那位买杭绸的少年便也跟着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