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马车,小厮紧随其后进了薛记铺子,手上还抱着一口大铁锅。
薛老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小厮手上的物件儿,拐棍又点了点地砖,“这么久都不说来瞧瞧老头子,这会子又送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来给我们长见识。”
“这是铁锅,我亲自跟我阿爹同去济南府打制的,昨日才刚回来,今天一早就先给您送来了呢,我这还不是心里记挂您嘛!”几句话逗得薛老爷子开怀大笑,忙叫薛叔接过那个新鲜物件。
薛叔知道老爷子心里好奇,知趣地凑近了些,方便老爷子细看。
“这是精铁炼成的,先后经过十八遍火候和三万多次的捶打,铁块才会变成这副锃亮模样,比青铜大锅好用百倍,拿来煮菜烧水,都熟得极快,您先用着,待到用旧了生锈了我再给您送新的,您这边一大家子人吃饭,用这个锅会方便很多。”薛记师徒二人掂量着铁锅,细声讨论,不由连连点头。
隔行如隔山,他们并不懂打铁门道,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薄亮的铁皮,只得不住地感叹工艺之精湛。
见薛老爷子满意地收了这口铁锅,看着小厮拿去厨房的背影,徐羲和这才一脸小狐狸样开口,“这家铁匠铺子想在汴京开个分号,也想租赁一间您这般的宅子,可以住人,能够打铁,也有沿街的铺面,薛叔您见多识广,可知晓哪里还有这般的宅院呢?”
薛老爷子斜睨她一眼,但是拿人的手短,原来这小丫头搁这儿等着自己呢。
薛叔欲语还休,转头试探地看了一眼老爷子,见他微微点头,才放心开口。
“薛记之前曾用过一个院子,在码头不远,那边比这里还要宽阔一些,只是街巷不及这边繁华,但是胜在离码头近,极其方便购入木料的运输和打成的家具卖往别地儿,是咱们薛记发家成名的地儿,一般人问,老爷子都不舍得给出去,因而空了好多年了。”
薛叔从徐羲和问起,心头第一个浮现的答案便是那所宅子,却不敢做主,既老爷子点了头,便是有意让出,“那宅子我时常派人过去打扫,并不脏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想要那院子,就给我泡壶茶”薛老爷子丢下一句话,便朝院儿里走去,徐羲和冲薛叔挑挑眉,又笑了笑,抱拳做出感谢的动作,快步跟了上去。
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不再是那把熟悉的大交椅,而是换了一把圆润的圈椅,一把已经盘的十分油亮的紫砂壶,安然放在花圃上。
徐羲和知道薛老爷子并不爱时兴的点茶,而是更偏爱滚水煮茶汤,清澈的茶底飘着几根全须全尾的茶叶,大抵也是发家前的习惯延续至今了,于是拿过那把再熟悉不过的紫砂壶,放入薛叔递过来的茶叶,注入沸水,轻轻放回了几案上。
才放稳茶壶,薛老爷子便从厢房出来,手上多了一串钥匙,放到她手心里,让她想看院子就去找薛叔。
徐羲和也不矫情,立即憨笑着收了钥匙。
知道薛老爷子一直拿自己当亲孙女对待,也不虚伪推脱,眼下自己虽掏不出银钱回报,但肯定不会白占便宜的,日后定会把合该有的银钱如数奉上的,只是现下宅院急着用,也没什么好故作姿态的。
几人刚要出门去看院子,一直安静待在徐羲和身后的隐溪却突然出声,“老爷子,请问您可是嗓中时常有痰难以咳出?甚至会胸闷气郁难以入睡?”
薛叔正要迈出房门去准备车马,听到这句又退回来细听,老爷子状态确实如此,急忙问她该如何解决。
“这也简单,脾生痰,肺储痰,可以用空拳拍打身体两边的云门中府穴,每天拍打半炷香的时间就行,可以帮助排痰,至于睡眠问题也是由肺引起的,每日睡前可以泡个脚或者揉内关穴,都能帮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