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土木的长安已经初具规模。虽然远比不上昔日繁盛,但至少百姓皆有遮风挡雨之地,出门也有了大路集市方便生活。甚至夏侯渊看到驿舍的牌子都已经挂了起来,从旁边马厩和驿舍灯火来看,其内也有人居住。“有使来见玄德公?”马谡漫不经心点点头道:“孙权遣步骘为使拜见主公以求和。”虽然早有预料,但此时亲耳听到还是让夏侯渊感觉喉咙发干:“那玄德公……”马谡一笑:“夏侯将军勿忧,主公并未答应,因此这步骘也不愿走,还在此等待主公回转心意。”夏侯渊哑然:要是刘备迫不及待答应了他才不忧心呢。恰恰是刘备的这幅态度才让夏侯渊心中警铃大作。毕竟刘备如今也不过有荆益关中三州之地,面对相合十州的曹孙如此态度,已可见其自信,这对丞相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不管如何嗟叹,饭还是要吃的。刘备设的不过是一小宴,仅以简雍作陪,这倒是让夏侯渊自在不少。只是听闻刘备劝他给曹操写信,要以益州士卒和保证马腾一家安全为条件换他东归,便又让夏侯渊不快起来。怏怏饮了两杯酒后,夏侯渊便再也耐不住心中疑惑,直言道:“左将军…以为必胜曹丞相?”那益州的前后因果,如今夏侯渊已经知道的分外清楚。即使讨回,多半也是要遣散尽归成都以收拢民心的,于战力并无帮助,再想想那马谡说的拒绝步骘求和之言,夏侯渊竟忿忿不平了起来。刘备闻言沉默了一下,旋即说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道:“妙才以为今日面饼如何?”夏侯渊实话实说道:“味甘美,属上品。”说实话面食发酸才是常态,即使以肉羹豆豉调味也无法完全掩盖酸味。但今日所食并无调味,入口甘甜毫无酸味。刘备哈哈一笑:“此乃关中今岁所收之麦所制,并非上品。”“孔明曾言,田地与作物皆分酸碱,故而南北同种结异果。”“食物亦相同,面饼属酸,孔明入些许碱水和之,酸碱平衡,唯留甘甜之味。”“如今天下奸佞当道,如酸碱失衡,致使面饼难以下咽。”“吾以正击奸,犹如以碱水除面酸。”“秉公理为剑,如何不胜?”从容有度的说完,刘备捧起茶水吸溜了一口,顿觉唇齿生津。这番说辞乃是近日协助孔明以碱水改进面食的心得。前些日子刘备是眼看着孔明在一石面中仅需加几掬碱水,便可彻底中和使面蓬软的麯的酸味,化腐朽为神奇。一时间刘备颇有沾沾自喜之感:这般道理曹操定是悟不来的。可惜等刘备看过去时,在夏侯渊脸上看到的是曾在三弟那儿见过的,天真且无知的眼神:“何谓酸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