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腾。 他似是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陛下只是视他为玩物。 抛下一切奔赴千里,就为了确信对方是不是好好的,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 所有的宜宾打交织在一起,就成了一团乱麻。 她真的在乎自己又如何? 自己所遭受过的痛苦就能全部不作数? 盛允策拼命地回忆着曾经被她关押凌辱的痛苦,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能陷进她编织的牢笼里,不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然而当她张开手臂,撞进他怀里,所有的理智顿时都溃不成军。 人僵硬地任由她抱着自己。 一动都不敢动。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有多么迫切见到你。来的一路上,我都在不住向上天祈祷,一定要保佑你没事,我想上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祷告,这才给了我一个完好的你。” 她满是庆幸的感慨。 盛允策眸底晦涩,僵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语气有些生硬道:“让陛下如此挂心,是我的不是。” “你为了燕朔驰骋沙场,战场上是九死一生,在军营里又险些被奸人所害,捡回一条命就是天大的喜事,何错之有?” 她说得认真。 盛允策喉结滑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说其他,身为臣子,能有她这么一句话,足以让燕朔所有将士甘心抛头颅洒热血。 一战成名说来容易。 是用多少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只有他自己清除。 他之前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所经历的,都远远没有战场上来的惨烈。 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他接连做了几天的噩梦,梦到堆成山的尸体,梦到涌出来的鲜血汇聚成河流,梦到自己成为别人的刀下魂…… 肩膀处出传来湿热的感觉,盛允策意识到是什么,登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现着难以置信身,子更是如同石化了一样,大气不敢喘一下。 圣上这是……哭了? 营帐里两人安静的相拥,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轻轻推开他,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穿得这么单薄,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别再受了凉,赶紧到床上躺着。” 盛允策识趣的没有去看她的眼睛,顶着湿了一块的肩膀如提线木偶一样照做。 他刚坐回床上,掀开被子盖到腹部,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解下大氅挂在衣桁上,随后又走到床边坐下脱靴子。 盛允策捏着被子的手指收紧,他虽说有所动容,但并没有这么快接受两人之间有更一步的发展。 他正想说自己身上还有伤,就见她打了一个哈欠,用困倦的声音道:“我一路都没休息好,看到你没事整个人放松下来,余下的只有疲倦,这会儿实在是眼皮睁不开了,我睡一会儿不要让人打扰。” 累是真累。 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骑着马一路颠簸,她两瓣屁股都要颠成了八瓣,大腿内侧磨得走路都有点疼。 简直就是活受罪。 “床比较窄,小的起来,能让陛下睡得更舒服一些。” 盛允策就要起身,被人按住了肩膀。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