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从此以后,世人皆知鹿鸣剑出鞘,必见血方息。 鹿鸣剑。 鹿鸣剑原本是没有名字的。 谢邙在心魔的湍流中抓住了这根脆弱的苇草,过往闪着光如蝶翼般翩然来到眼前。 “你的剑没有名字?”孟沉霜笑着问他,“我原以为是你要叫它‘无名’。” 两人坐在澹水九章东面的金铃塔顶层屋檐边,孟沉霜手中握着谢邙的佩剑端详。 谢邙从未给自己起尊号,也从未给剑取名,但世人总要想办法称呼他。 于是他们尊称来自无涯兰山的谢邙无涯仙尊,又喊他那把没有名字的宝剑作无名。 谢邙不置可否。 “你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谢邙对孟沉霜说。 浮云飘过坐月峰,日光将金铃塔照得闪闪发光。 孟沉霜想了想说:“就叫鹿鸣吧。” 谢邙:“为什么?” “因为我的剑叫浮萍。” “嗯?” 谢邙没能理解,鹿鸣与浮萍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孟沉霜:“诗有言,呦呦鹿鸣,荷叶浮萍。”* 是这样吗? 谢邙对凡间人的诗词没什么研究,但他潜意识觉得这句诗不是这样背的。 谢邙问:“那为什么不叫荷叶剑?” 孟沉霜挑起长眉,转过头看他,坐月峰上的天风好似吹动他眼中桃花,他把剑放回谢邙手中,包着谢邙的手握住剑柄,肯定道:“就叫鹿鸣剑。” 于是后来,世人们都称谢邙的佩剑作鹿鸣剑。 没有人能拒绝孟沉霜,至少谢邙不能。 飙风吹散桃花瓣漫天,心魔中的时光再次变幻,沾着迷离的香气覆盖谢邙的全部视野。 天光变作沉沉,雨雾沾湿空气,藤萝花馥郁甜蜜的气味缭绕在他耳边。 伏雪庐外,风拨动满架藤萝,花瓣翩飞铺满地,躺下时柔软冰凉。 孟沉霜把谢邙按在花丛中,唇畔热气吹在他的耳廓上:“谢南澶,你答应我吧,做我的道侣。” 雨滴从一串串藤萝花上淅淅沥沥地滴下,敲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衣袍上。 谢邙握住孟沉霜手臂的五指瞬间收紧,把衣袖掐出深深的折痕。 孟沉霜离他太近了,近到他看不清他的眉目,只闻得到那风中醉人的香气。 谢邙的长指缓缓松开,他用指腹轻轻去碰孟沉霜的睫毛,后者眨了眨眼,指尖触感柔软得像个让人不 愿醒来的梦。 “好。” 他看见孟沉霜眼中清浅的笑, 可某种隐僻沉幽的恐惧却在谢邙心中攀爬生长, 时时刻刻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是天煞孤星,一切亲近之人皆因他而死。 他不想孟沉霜也步上命运后尘,可是……谢邙贪恋着那眉目唇齿间的清芬。 澹水九章春日正好,美梦般的日子却让他胆战心惊。 待到诛仙台风雪交加,如利刃割伤人面,寒意透骨而来,天雷阵阵,谢邙看着孟沉霜对自己出剑,百年嗔痴爱恨、笑泪悲喜,终于一刹纵与天地苍茫。 由孟沉霜来杀了他,用他的死成就浮萍剑主升仙大业,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可那一剑竟在最后一刻以谢邙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收回,反转刺进孟沉霜的胸膛,使之身死道消,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