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还是看着一点都不累? 没多久,他又醒了一回。 似乎有人正俯身抱起他,低低笑着,嗓音很轻地无奈说了句,“怎么这么喜欢抱我的衣角。” 怀抱没有沾染上酒香,只剩下鼻尖衣襟处,让人很安心的味道。 他又睡下。 因为天子抱着不放,宁轻鸿今夜又宿在宫中,五更晓起,又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拂尘立在帘帐外,轻声唤着,“爷,卯时了,该起了。” 很快,帘帐内就淡淡应了一声。 ……卯时?五点了…… 乌憬翻了个身,快滚到床角里面,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忍不住捂住耳朵。 好吵。 他睡得不安稳,又翻了个身,手心还拽着什么东西,迷迷瞪瞪地睁眼去瞧,发现是一角的青色。 谁的衣服? 他的吗? 似乎有人从他身旁下了榻,乌憬茫然睁眼看去,他还没彻底清醒,目光落不到实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瞧些什么。 在发着呆。 帘帐外人影绰绰, 一刻钟后,突然被人掀起。 乌憬微微睁大眼。 他看着宁轻鸿一身红袍官服,鹤补如仙,俯身靠近,连带着刺目的红也向他靠近,眉眼似是带笑,“乌乌醒了?” 乌憬大脑一片空白,他脑袋都是晕乎的,给出的情绪也完全真实,下意识瑟缩着后退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佯装困惑,“哥哥?” 他怎么又跟这人睡一张床上了? 他抱着的是他的衣服吗? 他没有自己的床吗? 为什么大清早吓他! 乌憬看宁轻鸿微微沉着眉眼,饶有兴致地瞧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乌乌昨夜不是说无聊吗?”他语速不快,似乎是才想到的事,笑,“没事,今日便不无聊了。” 话中似有深意。 他又想干什么? 乌憬彻底不困了。 宁轻鸿直起身,侧过眼问了句,“陛下有多久未上朝了?” 拂尘数着日子,“约莫半年了。” 从乌憬登基的第一日后,就再没到朝臣面前出现过。 宁轻鸿微叹,“竟然过了这般久。”他温声笑着,“外面的那些朝臣们怕是念着陛下已久,不若今日,乌乌就陪哥哥去上朝吧?”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乌憬说的。 少年天子怀里还抱着昨日宁轻鸿褪下的外衣,神色茫然,看见哥哥对着自己笑了,便也乖乖地露出个笑。 听话得不行。 那件压箱底的朝服重新被宫人抬了出来,扫了尘,熏了暖香,每一角都熨烫干净,梳洗结束的乌憬就这般静静瞧着,是疑惑的眼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连吞个口水都困难。 无人敢对九千岁的心血来潮提起任何异议,像是所有人都习惯了。 拂尘也一句嘴都没多过。 被宫人伺候着穿戴上时,少年天子四肢僵硬,从头至尾,任人摆布,等那象征着天子的十二旒冕冠在发顶时,乌憬透过铜镜看自己,隐约感到陌生。 陌生的是,镜子里的自己不伦不类,根本不像个天子,像是偷穿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