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来便知自己的这个小妹妹不如表面温顺可欺,却不知乖巧的小姑娘褪去了伪装,原是这么一副夹枪带棒的样子,一时觉得新奇又有趣。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他笑,“妹妹在拉拢人心这方面也极是厉害,哥哥也是自愧不如。” 他送来监视她的丫鬟,反叫她为之所用,替她去燕城面前传话。 若不是御花园那日燕城来得实在及时,他几乎都要叫她蒙骗了去。 “彼此彼此。”沈清棠夹枪带棒地嘲讽,“比起哥哥不择手段,连整个承平侯府的声誉都舍得拖下水,我那一点小伎俩哪够哥哥眼里看的。” 她半点不输。 反正现在两人已揭破了伪装,她也懒得再应承他,又冷冷嘲讽上了,“可惜了,哥哥的好计谋不用在朝堂,用在我这样闺阁里的小打小闹上,不觉得委屈了么?” 裴琮之极爱见她这样生动狡黠的脸,微微一笑,“怎么会委屈?” 他抬手,轻抚她白腻绵软的颊,语调温柔缱绻,“只要是为了妹妹,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沈清棠怕极了他这副样子,看着温和多情,实则心里又是满腹算计,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叫他咬上一口,防不胜防。 她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指从脸颊缓缓滑过,又慢慢往下,要溜进她的衣襟里去,忍不住出声,“我欠哥哥的,已经还了。” 她欠他一条命,用自己的清白抵偿了回去。 “不够。” 裴琮之盯着她慌乱颤抖的睫,缓缓道:“妹妹欠我的,可不止当年那一条命。” 去岁至今,裴琮之几番救她。 秋狩,宫中赏花,甜水巷。再往前挪挪,她还曾借着他的倚仗,弄毁了和裴景明的亲事。 沈清棠颤了颤眼睑,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那哥哥想如何?” 裴琮之用行动回答她。 长指轻挑开她的衣襟,要往里去,是姑娘如玉滑嫩细腻的肌肤。 再往下,却叫她按住。 她眉眼皆红,怒视着他,咬牙,“裴琮之,你不要太过分!” 她难得连名带姓喊他。 上一次还是在望安寺,她咬着牙,怒骂他卑鄙无耻。 裴琮之微微一笑。 他原也不想要如何,不过只是逗她。 眼见她恼了,这才施施然收回了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姑娘肌肤滑腻的触感,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叫人爱不释手。 他也的确是爱不释手,只是怕吓坏了她,只得忍下一颗难耐的心,过来温声安抚她,“妹妹莫生气,我不过是与妹妹开玩笑罢了。” 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沈清棠当真是怒了,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寄人篱下,只能在他的搪塞话里委曲求全,“哥哥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他当真应下。 裴琮之离开后,蒹葭才进来伺候。姑娘的眉眼仍生怒,瞧见了她,才渐渐沉寂下去。 像是一潭幽寂千年的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姑娘。” 蒹葭不安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