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拔萃,得样样都好。就连性子,也得伪装的儒雅谦逊,乖巧懂事。 是所有人期待的模样。 我在日复一日的篆刻中,强行压抑自己的本性。 或许是上天怜我。 那一日,上京城里下着滂沱大雨,我在承平侯府门前捡到了一个小姑娘。 她被门房推摔在地,单薄的肩头在雨中微微颤抖,看着可怜极了。 鬼使神差,我走过去,将油纸伞挡在她头顶。 她抬头看了过来,脸上脏污地不像话,一双眼眸却是极亮极好看。 她看着我,如看救命稻草。 眼里盈满了泪,温温怯怯的指头来扯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琮之哥哥……” 我把她带进了府里。 我算不得一个善心人,但若是在这府里,有个人比我活得更艰难。 我想,这会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给我一潭死水的生活带来了些许生机。在这个府里,只有我知道她的坏,也只有她明了我的恶。 我们都知道彼此最阴暗的那一面。 我可以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做自己。那个恶劣,阴险,一点也不君子的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会爱上她。 “爹爹,爹爹——” 是宜欢在唤我。 我转过身,看见自祠堂里走出来的她和宜欢。日头洒落翘檐,她好看的眉眼浸在日光里,温柔地不像话。 她跟着宜欢,轻声唤我,“夫君——” 我微微一笑,牵起她们的手,“清棠,我们回家。” 我终究是没有步我父亲后尘。 * 很多年以后,有人来敲杏花巷裴家的门。 开门的是裴琮之。 那人一身素衣僧袍,左手手指缺了一根,递过来一封书信,“她临去前,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你。” 那人说完,转身离开。 “谁呀?” 沈清棠出来看。 “没有谁,一个过路人罢了。” 他转身,揽着她往屋里去,拿着信的手背在身后。只消轻轻用力,碎成齑粉的书信便散在了无人问津的风里。 恩恩怨怨,都同往事随风去。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