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疤,伤痕上面没在长头发,犹如一条大虫子趴在那儿,因此手感与其他地方都不同,显得十分突兀。
郝静这才意识到,手停顿了一下,赶紧抽了回来,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
被拿到面前的相框与那些破碎的玻璃躺在一起,夏梦靠在一棵树上,穿着白色的小皮鞋,身后的树花开正盛,满满当当的白中透着淡粉的小花,笑面嫣然望着镜头,如今像是笑看着蹲在地上抽泣的夏克,那是她短暂而又快乐的前半生和漫长而又痛苦的后半生,她像一朵花从高楼飞下,还是一身白裙子,开在单位楼下,在夏梦看来,白裙子有着其他无法与之相比雅致,是不被玷污的美好。
夏克抱着腿在地上发抖,好像是委屈极了,从抽泣变成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压制不住倒吸着气,一双满是红血丝泪眼看着身边的郝静,而在她眼里,夏克则像是莫名其妙挨了打的大狼狗,寻求主人的安慰一般。
他深埋进这样安心里,就像有人给了一个拥抱,告诉他不需要再惶惶不可终日,不需要迎面就是别人的唾弃,不需要砌一堵自我保护的高墙,郝静仿佛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给他开了一扇窗,终于能沐浴在温暖的光下,只有这么一点点,他便不必冻死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寒冬里。
郝静在夕阳落尽之前回了家,今天着实太折腾人了,如此一番连晚饭都不大想吃,躺在床上,拨弄着自己的手机,挂链上的铃铛跟着响,思绪不断飞着,夏克应该已经睡了吧……
入夜,只有躺在沙发上才睡得着,梦里几只黑色的乌鸦不知被什么惊起,翅膀扑闪地响,夏克漫无目的行走,不知不觉眼前是那样的熟悉,他抬头望,这楼有七八层高,有人站在楼顶,一身飘逸的白色裙子。
他站在楼下大喊:“别,别!”
那女人如同蒲公英一样轻,一阵风便被卷走,腾空而起,夏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找准女人坠下的位置伸手便要去接,可风将她吹得远了,抬头只看见空荡荡的双臂和盛开着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就是那么的近,他仍旧没有救下她。
他绕到女人的正面,夏梦的脸成了一团雾,逐渐扭曲成郝静的模样。
“啊。”夏克一声惊恐的低吟,从梦里醒来,带着一身颤抖和湿透衣衫的冷汗。
起身想倒一杯水压压惊,提着水壶应和着颤抖的幅度,顺着壶嘴尽数洒在杯子外面,水从桌面淌到地上,倒水的声音是这夜里唯一能捕捉到的微小动静,待平复好心绪,半壶水都倒完了,杯子里也就留下一口,水滴仍旧顺着桌沿不断向下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