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初中毕业郁欢才知道那个女音乐老师是当年男体育老师的妻子。
“郁欢!”
直到被从梦里摇醒,睁眼抬头还是一张戴着眼镜的脸,郁欢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用手胡乱抹了几下,勉强露出一个笑,“我忘记你今天下午有事了。”
吴惑用眼睛瞥了瞥她,并没有接话,看得出有些忧心忡忡,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黑狗如同舞狮一般高兴的跳起来,两个前腿搭在了围栏上,像是在说“快放我出去!”
一套干净的白色球衣,一杯热水,一床空调被,逐一被拿到郁欢面前。
“初中的衣服,你能穿。”隔了半晌吴惑说。
她盯着搭在沙发背上的白色球衣,是那样的熟悉,就此在脑海里将两张戴着眼镜的脸一同剪裁出来,再将其重合,最后发现只有一处不同,只是他没了如那时天空一般晴空万里的笑容,现在倒是与今天的乌云密布十分相配。
大抵都是因为那年胡同里发生的事勾起了他许多不好的回忆,郁欢想到这儿顺道叹了口气,有许多事看似都过去了,其实只不过是大脑逃避痛苦的机制把它们一一埋葬了,并放出一根引线,就像炸弹,只需要点燃它,便能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
“比赛怎么样?”为了转移话题而问,相比父母,她觉得吴惑更像是自己的家长,关心学习成绩,关心身体健康,甚至关心最近发生了什么与郁欢相关的事,虽然不说,可只要他眼睛一瞥,就知道是在观察。
在家里可以破罐子破摔,但对于他,偶尔郁欢也会有些紧张,怕他失望。
“很好。”吴惑埋进抽屉里翻了好一会儿,拿出一把崭新没有划痕的钥匙,放到郁欢面前的桌面上,“备用钥匙,以后可以直接进来。”
“不太好吧?”郁欢端着那杯热水,小小的嘬一口,“这毕竟是你爸妈的家,对他们来讲我是外人,随随便便进来,不礼貌的。”说罢,便将那把钥匙推了回去。
“下次下雨呢?”吴惑坐在郁欢对面问。
“等我们有了自己各自的房子你再给我钥匙吧。”郁欢换下了校服,换上了那套白色的球衣,包裹着空调被,像是个三角饭团一般坐在沙发上,使劲吸了吸鼻子,有些痒,想打喷嚏,却硬生憋了回去,她只觉得在别人面前打喷嚏不大好,既不卫生又不礼貌,一大包纸巾被丢进自己的怀里,紧接着吴惑将垃圾桶推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