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榭轻哼一声,也一点没留情,斜掌往解君心腕上一切,解君心的身体在昏迷中抽搐了一下,步榭便硬是把他的手被掰开了,从解君心的怀里掏出小小一团,身上的毛也乱糟糟的猫咪。 小猫的身体蜷缩着,亦是昏迷不醒,步榭检查他没事之后,才稍稍放心,将猫咪顺好了毛,揣进自己怀里。 然后,他冷冷地看向解君心,片刻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抬起手来,一掌正中解君心的额头。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和慕韶光短暂的分离不会成为永远难越的关山。 如果没有了这个人,或许总有一天,慕韶光也可以重新被他打动,回到他的身边。 步榭五指一收,源源不断的死气被从解君心的那里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没有了这个人…… 慕韶光会伤心的。 “生死方生,行一心也,惘惘寻路,开□□也,如是重业,如猛风吹散沙聚,悉皆灭除……” 步榭温雅的面容上开始泛出一重重的黑气,黑气又逐渐被圣光吞没,如此往复。 渐渐的,他护体的佛光已经不足以抵抗死气的侵蚀,步榭半边身子上的血肉也渐渐地消融,露出了下面森森的白骨。 这种痛苦更甚于凌迟。 但步榭完好而温暖的半边胸膛上靠着猫,化作枯骨的一只手始终稳稳护住解君心眉心处的生机,全力承受,不动不语。 莲花宝座像是巨浪中一叶安稳的小舟,在不断摧毁的神识空间中撑起一方天地,但随着步榭身化白骨,花瓣也在逐渐枯萎蜷曲,终于,一切轰然破碎,尽化飞灰! 结束了。 鸢婴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代大魔,再也不会重新出现。 血渊之上,感受到所有魔气的消亡,仙修和魔修们纷纷撤去了剑阵。 上官肇御剑落在了血渊边上,发现整座深渊竟然已经夷为平地,而悬崖边上立着一柄几乎已经化为焦炭的木剑。 上官肇隐约在剑上看到了穹明宗的标志, 伸手去碰, 指尖尚未触到,长剑一下子碎成了炭末。 一片晶莹的光点从上面浮现出来。 问千朝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像风,可以任意来去到任何一个地方,他尽情地飞舞着,追逐着,终于看到前面有一道长身玉立的背影,袍袖翩翩,文采风流。 他又喜又悲,高声喊道:“师兄!” 慕韶光转过身来,问千朝终于又见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连忙跑过去,拉住慕韶光的手臂,雀跃问道:“师兄,你是来接我的吗?我今日和几位长老念了一天的无量经,已经会背了,明天你该教我练剑了吧?我想去后山那片空地上……” 慕韶光还是像以前一样,话不多,但眉眼间带着浅笑,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他们原本这样高兴,问千朝却不知怎么的,越讲越是喉头哽咽,忽然间,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慕韶光含笑不语,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轻风舒卷,光点飞舞闪烁,终于彻底消散无踪。 * 慕韶光突然感到心头掠过一阵强烈的哀恸,猛然直起身子。 然后,他险些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又被一只手温柔地轻轻按住。 步榭的声音说:“再忍忍别动,还差一点,马上就好。” 慕韶光这才发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