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负江山不负卿,不仅道出了皇帝的政治理念,也表达出了他的处事态度。 尤其是‘不负卿’这三个字,可谓是极具份量。虽不为丹书铁券那般实锤,却也算得上是掏心窝子的承诺了。 像这种程度的交心,绝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所能达得到的。 不是铁杆,却胜是铁杆! 霎时间,齐誉感觉心里头释然了许多。 之前时的种种被误解以及所受的委屈,在这种被信任的承诺面前,似乎连根鸡毛都算不上了。 常言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同理,清臣也为明君者忠。 “启禀陛下,微臣拥兵自重,乃是迫不得已。” “哦?此话怎讲?” “您别看这南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波涌动。那些个被归化的他山之石,不见得就真甘心退出历史舞台。可以说,只要你稍有疏忽,他们就可能趁机咬你一口。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震慑,怎能压得住这些人呢?除非,咱们能在文化上将他们彻底同化,否则,他们的心永远不可能忠于华夏。” “还有就是,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外洋人,一直都是亡我之心不死,只要稍有机会,他们就会露出爪牙,而这次的天竺劫持事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微臣代天子守藩篱,又岂能不未雨绸缪?若是绸缪,就要打造一支钢铁般的雄师,来固守住我国的南疆海域……” 齐誉从内外两个层面,分别阐述了府军建设的紧迫性和必须性。如果不这样做,内忧外患就会接踵而来,所取得到的建设成果也会功亏一篑。 当然了,他真正的用意乃是想告诉皇帝,琼州拥兵是形势所逼,并不是什么居心叵测。 皇帝在听了后,似笑非笑地问他道:“这么说,爱卿是没有反意的?” 听闻此言,齐誉的脸色先是一僵,后坦然道:“微臣曾不止一次地说过,琼州的战刀只会对外敌扬起,绝不会刀刃向内,我齐誉誓死都不做那种屠戮同胞的事情。现在是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一顿,他又补充道:“既然陛下适才作出了承诺,那臣也在这里表个态吧!臣承诺,一生都会效忠我华夏,永不思反!” 效忠华夏? 为什么不说是大奉呢? 算了算了,反正这两者也都差不多。 得了承诺的皇帝心情一片大好,禁不住仰天长笑了起来。 齐誉也眉头一舒,貌似轻松了不少。 …… 天子的离去就像是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不带起一抹灰尘。 岸边处,也只有秘密而来的齐誉一人在那里扬手欢送。 感觉低调的很。 不过,姿态低调并不代表没有动作。 皇帝才刚刚出发,齐誉就立即派出了一队轻型护卫舰紧随其后。 若是逢了什么突发意外,这支队伍足有能力护住圣上的周全。 目前的政坛风云诡谲,凡事还得多留个心眼为好。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齐誉返回到省府衙门后,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庾海和彭文长前来议政。 今上要求说,让琼州代中枢交纳与天竺的劫持赎金,继而将下西洋的船队以及人员全部给搭救出来。此乃是圣意授下,绝不能忽视了。 这事,属于是外交层面的事务,段子成最为擅长。 所以,齐誉打算将此事交由老段去做。 “大人,您不打算亲自出马吗?”庾海闻言奇道。 “是呀,此乃是天子特嘱,应由大人亲办才是,怎好另择他人?”彭文长也道。 齐誉却是摇摇头,说:“交纳赎金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只要人不呆不傻,基本上都能办得成。如此容易的事,何劳我亲自前往?” 话音一转,他又道:“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去办。要不然,也不会把你们薅过来详作叮咛了。” 庾海问道:“齐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要秘密进京!” “什么……进京?” 听到此言,庾、彭二人齐齐吃了一惊。 就当下来说,距离述职日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完全用不着这么早就出发。 而更不可理解的是,齐大人竟然用了‘秘密’这两个字。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前往,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呢? 着实令人费解。 不过,齐誉对此并没有加以解释,只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