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啦响起,身旁挤进一个人,本就不算大的浴桶更加逼仄了。
昏昏然的万九州抬起眼,看着这个从来不受控的、总是出乎意料的、所谓的护卫:“你进来做什么?”
“我怕你睡着了,头栽到水里淹死了。”容馨严肃地说道,她坐到万九州旁边,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肩上,“你靠在这里,现在可以睡了。”
身旁的人低声笑起来,身体微微震动,靠在她肩上的头也动了动,长发蹭着她脖子有些痒,容馨不由得地伸手摸了摸那里,摸到了一头柔顺的墨发。
万九州僵住,她连他的头都敢摸了,他再纵容下去,她岂不是要坐到他头上?
“明天不许吃肉。”
“哦。”容馨根本没在意这不痛不痒的惩罚,吃不吃肉对她来说不算大事,王府的厨子做素菜也是一流的。
她跟万九州相处以来,他总会莫名其妙地罚她,或是面壁,或是背冗长无趣的书,容馨把这总结为万九州喜欢耍小性子,作为下人,包容他是应该的。
“你为什么不找太医?”容馨问。
“没用。”万九州从鼻腔里闷闷地嗤出一声,想到造成他这样的始作俑者,眼里复杂与晦暗并存。
“为什么?”容馨继续问,不问出个结果不罢休。
他们两人靠的很近,在这冰冷的水中,彼此相贴的身体是唯一的温暖来源。
“真想知道?那你把这血喝了。”万九州拿过容馨放在一旁的佩剑,在手指上划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好像恶魔诱惑着人类。
指腹上裂开一条红得发紫的血线,散发着奇怪的香气,令人想要疯狂地吸食。容馨在第一次与他比试划伤了他时就闻到过这个味道。
容馨拽住他的手,责怪道:“木大说你是千金之躯,不能受伤。”
万九州把血抹到她的红唇上,浅色的唇瓣趁着鲜艳的血色,更趁得娇艳欲滴,他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唇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指伸到她面前,说:“你看,已经好了。”
容馨唇上有些痒,那股令人垂涎的气味直窜她的鼻腔,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随即呸呸两声,擦着嘴巴嫌弃道:“不好喝。”
这味道香到令人失去理智,可尝起来苦涩难咽,比太医开的中药还要难喝。
她抓着万九州的手前后翻看,划伤的那根手指光滑如初,除了练武的茧子,看不到一点刀痕,仿佛刚刚的血是凭空流出的。
她惊奇道:“你有治愈术?”
万九州笑着,反捏住她的手,说:“我的血不一般,解药毒药于我都一样无用。”
“还能让你快速恢复?”容馨歪头,两人的距离更加相近了。
万九州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视线上移直直地望进她清澈明亮的眼底,忽然说道:“我的血有毒,你喝了以后都得听我的话,否则就要死。”
容馨眨眨眼,黑长的睫毛离万九州的脸就一指距离,像一把小扇子要扑出风来。她无所谓地说:“我原本就要听你的话啊,你不是我的主子么?”
万九州冷笑一声,睨着她:“我平日说的话可没见你真的听了。”
“胡说,你说的我都听了,罚我的我都受了,今晚还帮你赶走了公主。”容馨不服气地反驳,她在王府里兢兢业业的,各位姐姐都夸她好,小伙伴们都说她厉害。
“让你去面壁你把地上戳出一个洞,让你背书还没背完就把书烧掉,让你赶走公主没让你真的把她踢出去。”万九州立刻就举了几个例子,呵呵道。
“烧书是误会,我太入神了没发觉灯烛就在旁边,结果火光燎着了才把书烧了,就只烧了一小半,剩下的还能看。”想到那本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