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箫横绕他脖颈,反手将其扭转,妖将脖骨尽碎,发出惨烈的嚎叫,整个人也被倒转翻飞,最后被林清笃拂袖击落下了悬崖。 周围妖族大骇,一拥而上,林清笃抓住了林采繁,却掠过了林青竹。 林青竹呆呆的看着他。 他被刚才那一脚击退在了崖边,尽管已经用力攀扯住了藤蔓,但因为双手被缚,根本抓不住。 用尽力气坚持了几息,还是悄悄翻落了下去。 * 林清笃轻轻踏空而起,俯视他,脚下是无数想抓住他的妖族。 林青竹对上他的眼睛,那么冷,那么清。 轻轻地看着他落下去。 他能抓住他的,但他没有。 林青竹心里空落落的茫然,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好像坠进了棉花堆里,又暖又轻,失去了所有的悲伤和害怕,像一只白色的飞鸟扑腾翅膀,终于飞起来了。 然而阳光却渐渐在悬崖那边,他坠落下去,明明看见的是林清笃清淡的身影,却仿佛看到了林如晦。 他在崖边负手而立,身后是冲天的火光,还有绚烂的夕阳,静静垂眼看着他。 道袍翻飞,就像那日在吟溪院他们一起看日落一样,凛冽冰凉。他戴着扳指的手上停了一只飞鸟,他那么温柔地抚摸它,模糊不清。 好像他跑过去,还会被抱起来,亲亲他的眼睛,带他去吃饭。 在暴风雪的时候,可以窝在一起,吃一只烤红薯。 那只烤红薯甜甜的,流出金色的糖心,一人一口。 但现在,他的剪影渐渐变成了另一种他不认识的模样,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他的眼中毫无波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好像在说:你自由了。 他不要他了。 林青竹很快被地脉封锁,直直的坠下万丈深渊。 他的眼睛一直呆呆的看着周围的风和雾,额发都被风吹起了,却始终静谧而没有声音,连呼喊都没有一声。 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再救他了。 就像他在这个世界,始终是孤孤单单,独行独往。 没有任何人。 …… …… 溯辛二年一月三十一日,妖族的进犯在苍山境被遏制。 进犯者全军覆没,林家损失极小,还救回了被掳走的嫡系族裔。 林采繁被家族炼药师救治,保住了性命,随后被林清笃收入袖中,与太上长老一起,架着蛟车撕裂空间,仅用三日,便返回了林家。 林家这一月来丝竹悦耳,始终不停。如今盛宴刚散,送走客人,大殿却依旧站满了长老与族裔。 林采繁被架回了大殿,捆绑跪地,被两人按在了地上。 连日奔袭,她抬头便看见了满座长老与双腿交叠的林如晦。殿内晦暗,他们拱卫着他,如同拱卫着神灵或是先祖,而林如晦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丝毫怜悯。 仿佛他们不是亲族,也没有任何关系。 阴阳轮回盘自他身后展开,一阴一阳,如游鱼游动,却教人从骨子里发寒。林采繁仰视着他,根本不能动弹一下。 教其生,教其死,阴阳轮回,执掌杀伐。 身为林氏族人,面对祖先,焉有反抗之力,哪怕林如晦并非林祖本人,却是同一魂魄,又岂能算她的表哥。 他做了一年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