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于沉沉夜色中的万年县被一声鸣镝惊醒,焰光炸裂,照破浓云。 纪渊所发的哨令火箭是如此显眼,方圆五十里都看得清楚分明。 好似油锅里面落入一滴水珠,迅速引发各方的激烈反应。 占地宽阔的豪奢庄园内,还未歇息的蓝大管家听到动静,抬头一看。 只见层峦如山遮蔽星月的黑云之上,一条蛟龙横空俯瞰而下。 “黑龙台……不好,是谁走漏了风声,招来朝廷鹰犬?” 蓝大管家脸色一变,眸光泛冷。 “我的子母血河大丹还未练成!要遭!” 他连忙调转身形,往书房快步走去。 沿途的婢女、仆从见到,纷纷躬身弯腰,问好行礼。 近几年来,余家庄的收租、染坊经营、布行生意等各种进项,都由这位大管家一手操持。 底下的豪奴庄客,乃至于家丁护院,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长房只剩下一对孤女寡母,夺不了权。 加上二房、三房奢淫无度只会要钱,更加斗不过蓝大管家。 如今主家弱势,大权旁落,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不应该啊!” 闪身进到书房,打开暗藏的密室。 蓝大管家点起三根血红的线香,默念道: “诸行无常,天机莫测; 求知若饥,虚心如愚; 吾为门徒,皈依奇士……” 呼呼呼! 室内无端刮起阴风,线香燃起的烟气袅袅,凭空凝成几行文字。 孤弘子,死。 已败露,藏。 纪渊,查。 三句话,吓得人脸色发白。 “孤弘子露出马脚,给人察觉了? 平白坏了大计,真是该死! 纪渊……凉国公府、还有孟长河都欲除之后快的那人? 此子果然是变数……” 蓝大管家先是惊骇,而后迅速冷静下来。 不同于孤弘子肉身鼎炉受损,顺势影响心神。 他尚且保持临机应变之能,当即掐灭血红线香, 揭开供桌上的红布,显出白骨道主的牌位。 匆忙布置几下,将密室掩盖成邪派中人的练功之地。 尽可能让白骨道背这个黑锅,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免得暴露大计! 做好这些,蓝大管家跪倒在蒲团上 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抹过自己的脖子。 一线伤口浮现,血水“呲呲”冒出。 蓝大管家的身体委顿倒地,当场没了生息。 “好好的两具鼎炉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还有我那颗即将练成的子母血河大丹。 纪渊……纪九郎……这笔账迟早要算。” 一道阴魂飘散窜出冰凉的躯体,化为轻烟离开书房密室。 “张虎……” 于家庄的外院,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壮家丁正在巡夜,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空无一人。 “真是奇怪,我明明听见……” 他继续提着灯笼往前走。 “张虎!” 殷切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