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武夫的时候,只剩下“粗鄙”、“蛮子”,这些不好的形容称谓。 更别提连正道都未入门的俗世阴门。 没被当成邪魔外道一并剪除。 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寒暄之间,花船停泊靠岸。 纪渊走出屋子,这才发现那位张大佛爷的八苦别院,竟然是建在水上。 河流堆积出来的一座沙洲上,坐落着白墙黑瓦的连绵屋宇。 倒映于粼粼波光,颇有几分雅致意味。 只不过纪渊第一眼看到这栋别院,眉头微微皱起,感觉有些古怪之处。 “从平安坊延伸出来的河道,在此被一分为三,好像一条大龙被拦腰斩成三段。 加上几座孤零零的沙洲,像是破碎的鳞片,别院的布局也不对劲。 这里阴气浓重,犹如旋涡,分明是命书里头记载的‘聚阴煞’! 一到晚上,河道涨水落潮,声音通过重重院墙,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回荡愈重,乃‘天音煞’! 还有河道枯水截断,像是龙首斩断,这是‘斩龙煞’! 更不用说,别院之内多以黑白两色, 见不到半点翠绿的假山修竹,让人心头压抑,如堕地狱,这是‘阴阳煞’!” 纪渊走下花船,踏上鹅卵石铺成的一条小径,眯起眼睛问道: “宋先生,你确定张大佛爷住在这座别院?” 他修持元天纲的半部炼字诀,又在社稷楼内遍览藏书。 如今对于风水格局的理解,足以称得上半个大师。 尤其是,还有皇天道图的加持。 映照万物,无所遁形! “纪爷不愧是钦天监正的弟子,轻易就看出八苦别院的玄奥之处。” 宋顺似是并不意外,经过这段水路的闲谈聊天。 他已经知道这位北镇抚司的年轻千户,绝对是深藏不露。 往常那些无往不利的阴门手段,根本糊弄不到对方。 “佛门以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为八苦。 佛爷建造这座别院,意思就是将其作为婆娑世界,容纳无穷之苦,借由风水煞、凶恶势,化解自身的血咒。” 宋顺倒也没有刻意避讳隐瞒,坦然答道: “张家人,男子注定活不过三十七,大限一至,就有厉鬼上门索命。 历代先人用尽各种手段,哪怕躲在六大真统的山门之内。 依然阻止不了,那头厉鬼……于是,佛爷通过一位奇人,布成这个恶煞之地。 以天煞冲地煞,化为自身之坎坷命数。” 纪渊双手负后,越是靠近那座八苦别院,周身越有牛毛细针扎刺肌体的轻微痛感。 于他看来,这个地方,煞煞汇聚,恶势冲天,犹如无间炼狱。 莫说常年居住,就算只待个三五天,都很容易撞鬼中邪,消耗血气。 推开木门,铜环叮咚作响,一股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大门的影壁之上,所绘的竟是一幅《地狱变相图》。 极为写实,笔触扭曲,妖魔乱舞,宛若身临其境。 “这是沈海石的真迹!除去《白骨菩萨极乐夜宴图》、《美人画皮图》、《倩女幽魂图》以外,最上乘之作。” 宋顺解释了一句,随后又道: “这座别院,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