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队人马拦住前路。 来的人鲜衣怒马,不是军中打扮,一骑越众而出,锦衫飘飘。 御谢拓勒马横枪,挡在最前面,怒喝道:“千钟照,这里是北齐,不是范阳。” 沈渐也笑道:“千钟兄这是准备来还债?” 千钟照面色铁青,不理会二人,鞭梢指向队伍后面那辆大车,朗声道:“陆大小姐,千钟照奉命前来迎接陆小姐归山。” 陆璇玑冷若冰霜的脸从车窗后出现,冷冷道:“奉命,奉谁的命,本小姐与你千钟家何干?” 千钟照面色尴尬,大声道:“这是令堂大人的意思。” 车厢里面王郎脸色也有些变了,小声说道:“你还是跟他走吧!” 陆璇玑冷冷瞪了他一眼,道:“我等了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你除了偷偷摸摸送过几件礼物,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现在我就在你身边,只要得到你亲口解释,难道你连做出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王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手背微微发抖。 他无比希望女儿陪在身边,哪怕对他冷淡到比陌生人还不如,但他清楚前路会遇上什么?他又无比希望女儿因恼怒弃他而去。 各种各样情绪纠结,令这个号称天下剑道最强的汉子也难以抑制气血翻涌,哇的一口鲜血喷溅,陆璇玑雪白的衣衫上桃花点点。 她下意识抬起手臂,很快又放了下去。 王郎斜倚在靠枕上,面如金纸。 陆璇玑再不去看他,冲车窗外说道:“不必再说,请千钟公子离开。” 御谢拓道:“怎么,千钟公子真想在北齐与谢某打上一场?” 千钟照没有说话,扬臂让带来的供奉们让开道路。 队伍继续前行,千钟照也没有离开,而是带着人远远跟在队伍后面。 御谢拓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沈渐,“听说你跟陆家小姐还有那么点渊源,这次又一起从归墟出来,不会……” 沈渐正色道:“别乱说,只是巧合,我跟她没关系。” 御谢拓嗤的一声,满脸不信。 当年他沈渐跑去天道还刀,闹出的动静可不算小,再加上风流名声在外,前有名冠京都的花魁,后有天南梅家小姐的垂青,再加上九院问道赢得的天机伞随随便便赠送昭阳公主,一桩桩一件件事实摆在那儿,要说他跟天师道陆家小姐没点情感纠葛谁信? 何况王郎于他有传道之恩,托付自家闺女这种桥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不管御谢拓怎么旁敲侧击,沈渐就是不承认。 …… 京都大理寺。 丁冲拿起一份刚从内卫转来的情报摘抄,很快两条又黑又粗的浓眉就皱成了一条直线,他拿起桌上的木镇纸,敲了敲桌面。 很快一名大理寺主簿官员从门外走进来,“寺卿大人有何吩咐?” 丁冲扬了扬手上那份摘抄,厉声道:“这份卷宗是谁负责摘抄的,其中一条谢家私军向西直抵帘山,为何没注明原因?” 主簿战战兢兢伸长脖子看了眼那张纸,说道:“这份情咨宫中传出来时候就这样,小的重录之时,没做任何增减。” 丁冲把摘抄往桌面重重一拍,喝道:“放你娘的屁,内卫情报皆是完整抄录,传至本官这边,岂可能偷工减料。” 主簿很快将那份情报原件找出,重新返回。 两份情报除了纸张不同,大体内容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