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山跑过来传信,再看见绿玲送走了接生嬷嬷后,才敢开口:“殿下回来了,说圣上派了宁王殿下前去蓬莱郡宣旨,暂且革去裘将军的一切职务,画地为牢,待查明虎符遗失之事后,回京谢罪!” 倪孜有些意外:“没让裘落直接回京?!” 文青山:“说是裘老将军已经在回防的路上了!” 倪孜心中一沉:“这是明摆着不能让他们祖孙见面,生怕他们合谋出什么来!” 文青山:“殿下也是这么说的!” 倪孜和常逾共脑,想到现在他应该懊恼至极,可圣上没有直接处置裘落,常逾应该也是尽力了:“不让殿下和裘家插手查明此事,又不让裘落回京辩解一二,偏偏派了一个胆小畏事的宁王,这样一来,不是逼着裘家反吗?” 文青山点点头,倪孜说的话,和常逾几乎是大同小异:“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他不前来,还望王妃保全这个孩子,决不能让圣上知道他的存在,以此为诱引得裘落私自回京,那样,随便扣上一个罪名都够裘家株连九族的!” 倪孜点点头,不管是为了裘家还是为了海棠,她也本没想将这个孩子暴露在公众之下。乔林施完了针,出来禀明:“花将军已经无恙了,这孩子虽然不足月,但只要精心养护,应是无虞!” 倪孜向乔林道了谢,也让文青山带着话回去复命了。 倪孜抱着孩子,看着海棠一脸疲惫的醒来,没有将刚刚裘落的消息告诉她:“海棠!你是个母亲了!” 倪孜不是一个要用亲情威胁任何人的人,可如今裘落那儿,已经是强弓之末,就算海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玉海棠看着那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孩子,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腹部,她怎能不心疼,可于家于国,她都不能放弃裘落,玉海棠抹了一把眼泪,屈膝跪在倪孜面前。 倪孜慌乱的将人拉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玉海棠抹了一把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于国来说,我与裘落,甚至是玉家与裘家都做到了仁至义尽,姐姐应该知道我搬回玉府的目的,昨日,为表忠诚,我已派人上表辞呈,辞去所有职务了,所以海棠求姐姐和殿下,帮我留下这个孩子!” 倪孜当然知道她的话中意,玉海棠是打算去蓬莱郡了,她心意已决,再将人拦下已经没有意义,而这个孩子是裘家和玉家的孩子,在裘家军和玉家旧部来说,这是比天子还大的人物,若是被圣上知晓有这个孩子存在,根本容不下他! 倪孜:“可这对你,对这孩子不公平!” 玉海棠眼中闪过突如其来的漠然:“何为公平?!这所谓的公平不过是皇权的掌控,我与裘落是将、是士!保家卫国,是先保护千家万户,后守卫国之疆土!这是我和裘落的宿命,我只希望这个孩子,不再背负我与裘落自幼就被灌输的正义和责任!” 倪孜想着刚刚常逾让文青山过来传的话,想着常逾应该和她想差不多,便自作主张的应了下来:“好,我代殿下应下了,只要我在,这个孩子,便是我萧王府的世子!” 玉海棠:“不,倪姐姐,我不是贪恋那个权位的人,更不会以此来绑架姐姐的善心,我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快乐!我知道我此行凶多吉少,若我与裘落不能全尸而归,也望倪姐姐和殿下能舍一份薄棺,于我和裘落衣冠合并,来生相见,定亲自道谢!” 倪孜看着玉海棠决心,知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如今只能成全:“再抱抱孩子吧!” 玉海棠看着倪孜递过来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