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单,向老板报了菜名儿:“先上一份糖醋里脊,还有一份地三鲜。” 他说完,就将菜单递给了商诀:“还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学校门前的饭菜主打一个经济实惠,量小,却格外便宜,方便学生能多点几分自己爱吃的。 商诀接过菜单,一边伸手翻阅,一边拦下了转身向后厨走去的老板:“老板,地三鲜不要了,换成鱼香肉丝吧,对了,鱼香肉丝里不要胡萝卜,再要一份红烧鱼,不要鱼尾,鱼肚单独切出来,还有一份蛋花汤,两道菜里都不要葱花,也不要香菜。” 老板在一边飞快记下要求,问道:“还有什么忌口的吗?” 商诀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拿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瓶雪碧,雪碧要冰镇的。”他转头看向郁绥,贴心问了句:“还有没有要补的?” 郁绥摇了摇头:“没有了,够吃了。” 等老板走远,他撑着手往座椅上一靠,很是嫌弃地朝着商诀道:“你怎么这么挑,葱花什么的,自己挑一挑不就行了吗?” 商诀拆了张新的湿巾纸,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指缝,漫不经心道:“你不吃葱花。” 郁绥一怔,刚想反驳,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商诀刚刚报的这些忌口的食物,好像还真是他吃饭时候会刻意避开的东西。 但又想起来,商诀这人也嘴挑。 距郁绥和他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发现这人可比他比他挑食挑的多,这么一想,肯定是商诀自己不想吃,要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当即不客气地回怼道:“我又不像你,这也挑,那也挑。” 商诀侧过脸,下颌清瘦,露出修长的一截颈子,喉结牢牢卡在衬衫纽扣最上方一颗,有种禁欲的味道。他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懒洋洋地问道:“我怎么挑了?” 郁绥听他这么一问,很是不客气地和他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你自己算算,但凡叫个蔬菜的,你有几个吃的?白菜不吃,娃娃菜不吃,包菜不吃,油菜也不吃,南瓜丝瓜冬瓜也不吃,就连豆腐,我都没见你怎么碰过。再来说肉,刚刚的鱼尾巴也不吃……” “这好歹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外肉多,不然把你扔在住宿学校里,你估计得饿死。” 商诀煞有其事地配合着郁绥的说法点了点头,随后笑吟吟接了句:“绥绥,你好关心我,居然记得这么多。我好感动。” 郁绥教训人的嘴一下子闭上了,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 神看着商诀,不知道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跨越喜马拉雅山拐到这上边的。 恰好服务生端着菜上来,冒着热气儿的红烧鱼一下子吞没了两人的脸,遮挡住彼此的表情。 郁绥麻木地掰开筷子,劝诫自己——跟这种归国智障没什么好说的,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好好吃口饭。 可筷子挪到那碟子鱼香肉丝时,他又猛地想起来,商诀好像,是吃茄子的。 不吃茄子的,是他自己。 藏在胸腔之中的心脏隐隐发麻,像是有急促的电流窜过,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郁绥缓而慢地眨了下眼睫,只觉得面前蛋花汤氤氲出的热气要把他的脸也给烧着了,他的筷子停在半空之中片刻,直到被源源不断散出的热气烫到了手腕,瑟缩了一下,这才重新恢复了动作。 他并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什么,食不知味地咽下了一口肉丝,匆匆扒着饭,一边思索,一边避开商诀再和他讲话的可能。 隔着层稀薄的白雾,商诀没能瞧得清郁绥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