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昨日已经看过了。那几个铺子位置不错,账面也漂亮,只是西柳大街总归是清冷了些,铺子里卖的又都是一些黎州土仪,算不得有多出挑。所以我想着要不要进一批新鲜玩意来。” 崔廷越倒是大方,点头道:“崔氏是有海上的生意,你若是想要新鲜玩意,如今卖的最好的是东瀛的倭刀和南洋的香料。你若是觉得可以,我等会儿派人给你送一批过去。” “只有东瀛和南洋吗?”周珩试探的问道,“表哥就没有考虑过西越?” 崔廷越:“西越?” “是啊,西越。”周珩旁敲侧击道,“我听说这些日子朝廷打算再次派人出海西越,并同意商船随行还承担五成的运费,表哥应该也听说了吧。” “听是听说了。”崔廷廷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轻言道,“但我并不打算去。” “为何不去?”周珩装作不解的问道,“朝廷向来抠门,我爹每次去户部要银子,回回都说没钱。如今朝廷为了安抚天下行商,特意出了笔血,这种好事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好事?这可不见得。”崔廷越说道,“西越路远,去一趟少说也要三个月,新鲜货难存。何况海路才通,谁也不清楚路上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再遇上点什么风浪,这一趟就是血本无归。我崔氏虽然赔得起,但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周珩:“可这趟货要是真跑成了,那可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咱们大安还没什么西越来的新鲜货呢。” 崔廷越闻言有些好笑:“哪就这么容易了。这越是新鲜,可新鲜的东西不见得人人都爱。上次朝廷出海也不是没带西越货回来,名头也叫得响,可最后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咱们大安哪兴得用银盘刀叉,而棉毛织布咱们又不是没有。” “这就是表哥有所不知了。”周珩朝崔廷越神秘一笑,猫着坏似的说道,“朝廷带来的货买不出去,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买好货拿出来,真正的好东西都自己留着呢。” 周珩从荷包里掏出怀表,递到崔廷越手里,说道:“表哥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崔廷越把怀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摸索着按开表盖,指着上头的圈盘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珩显摆道:“这东西是西越来的怀表,是西越人专门用来看时辰的。他们把一日分为十二时,昼夜二周。那表面上一圈数字就是六个时辰,子正十二点,丑初一点,午正又十二点,至未初又一点。一日共为九十六刻,每刻十五分。上头那两根针就是用来计时的,短针为时,长针为刻。不用人分神去调,它自己就会跑。表哥,这东西是不是比咱们的沙漏要好用的多?”(注) 崔廷越赞同的点点头:“是挺好用的,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从王爷那借来的。”周珩说道,“太傅不是去了么,圣上以为王爷没来得及送葬就赐了些小玩意儿以作安抚。” “表哥。”周珩半倾着身子,兴致勃勃的说道,“王爷那这样的好东西还有不少,有晶莹透亮的琉璃盏,视之千里的千里镜,听说皇宫里还有一架会自动报时的自鸣钟。你说若是我们能自己跑一趟西越,运来一批这样的稀奇货,是不是挺有赚头的?” 崔廷越看着周珩眼里的精光,这才意识到这人是有备而来,之前绕了那么一大圈,就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蝇头小利而已,为着这点银子,崔氏还犯不着冒险出海。” 周珩心里有点烦躁,这个崔廷越怎么油盐不进的,他耐着性子继续诱哄道:“这怎么就是蝇头小利了?表哥你想,不论别的,就单说这怀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