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周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纸灰,对凌安若说道,“咱们回去吧。” 凌安若点头应着,同来时一样,拿了灯笼快走半步在前面照着路。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周珩闷头走路,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凌安若则以为他还伤心着,此时不便出声打扰。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言的走了一会儿,忽然,周珩停了下来,那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若有所思的看向凌安若。 “怎么了?”凌安若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不由的问道。 “我们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吧?”周珩问道。 “是吧。”凌安若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应了一句。 “那你说咱俩算不算半个死人啊?”周珩颇为好奇。 “……”凌安若无语的瞪着周珩,她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就不该搭理他,随即提着灯笼往前走,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 偏偏周珩还无知无觉,跟在后头自问自答着:“我觉得应该是算的,毕竟也是走过鬼门关的人了。” 凌安若听不下去了,中元夜,黑灯瞎火的路上,身旁还有一个总问你死没死的,是个人都受不了。 她没好气的转过头啐道:“所以你想干嘛?” “所以……”周珩说道,“咱俩是不是该给自己也烧份纸钱,应应景啊?” 凌安若:“……” 凌安若这会儿是真无话可说了,她搞不懂周珩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一天到晚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等荒唐事也能说得出来。 自己给自己烧纸钱,多稀罕呢。 “烧个屁。”凌安若没忍住爆了粗口,“也真亏你想的出来,你老子还没走远呢,信不信让他听见了回来抽你一顿。” “抽呗。”周珩满不在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反正他打不着我身上,又不疼。” 周珩话才说完,一股邪风穿堂过巷直朝两人面门扑了过来,逼得两人不得不退了几步,连带着那灯笼也摇摇晃晃的熄了火。 真好,这下是真瞎眼了。 凌安若看看灯笼,再看看周珩,心累的叹了口气:“祖宗,你闭会儿嘴吧。” 或许是刚才被邪风惊了一下,周珩还真就闭了嘴,老实的低头看路。 凌安若也当他是真消停了,拽过他的袖口牵着他磕磕绊绊的摸黑走着,绕过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纸堆和石块。 “说不准我可能真是我老子一脚踢回来的。”周珩突然开口道。 “什么?”凌安若正留心脚下的路,没留神周珩在说什么。 “我说,”周珩重复道,“说不准我真是我爹一脚从鬼门关踹回来的。” 这话听着有些低沉,还带着微不可查的鼻音,全然不似刚才不正经的玩笑。 凌安若一皱眉,转过身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周珩,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眶微微泛着湿,脸上的失落在月光下也无所遁形。 所以他一直都是难过的吧?她想。 凌安若没怎么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意识到适才周珩那般拿两人开涮想来也是怕她不自在吧。 要抱抱他吗? 凌安若有些犹豫,她很少与人这般亲近过,就是上辈子和安王在一块儿也是能避就避,更别说自己抱自己还挺别扭的。 犹豫半晌,凌安若的手指微微蜷起,手臂刚试探着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