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让他说完,唇角微勾起笑意,继续补充道,“今日谁要是赢了,谁今日就是爷,这条抱月河也不用挖了。” 韩远抬眸看向凌安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领命去了,走之前,他听见凌安若轻声道:“所谓若将威素立,则先收之以恩;将威未行,则先震之以威(注)。恩威并济这四个字,韩将军明白该怎么做吧?” 韩远怔怔的看着凌安若,霎时间懂了,随即躬身行礼道:“王爷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凌安若点点头,让人传话去了。 陆安有点不放心:“王爷,此事不好办,韩将军能把握好分寸么?” 凌安若淡淡道:“那就要看他有没有当一军主帅的本事了。” * 抱月河两头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聚了过来,可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吭声。苦力营的人倒是无所谓,可那群世家子弟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这事明摆着是占他们的便宜。 那群粗人本就一身蛮劲,还皮糙肉厚特别抗打,就是让出一只手来,他们也打不赢,这场比赛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可不战而降也让人窝火,他们再没出息,在外也是家族的脸面,就这么让人压在头顶上,实在是难看,日后若是归了家,怕是在族中更无立足之地。 一时间之间,场面有些焦灼,哪怕双方早已起了火药味,可谁也没有站出身来。 陆安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他猜到这些少爷会好面子,怕输,可也没想到会这么没骨气,连一个应战的人都没有,他刚想劝凌安若要不然换一个法子算了,突然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在人群中响起:“我来。” 凌安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推开同伴的阻拦走了出来,一身的脏泥也捂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不驯,嘴里还不耐烦的对继续劝哄他的人说道:“怕个屁,输就输呗,能揍他们一顿,爷也不亏。” 凌安若乐了:“这小子有点意思。” 陆安仔细的瞧了瞧那男人的样子,自觉的说道:“王爷,那是黎州守备军的偏将桑祁,他的外祖是京城的定南侯。” “是吗,”凌安若来了点兴趣,颇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个桑祁,“费老爷子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也不知其外孙能得几分本事。” 寒风猛烈的呼啸着,将河水吹起层层涟漪,湿冷的水花一下一下的舔舐着河滩上的淤泥。 众目睽睽之下,桑祁不疾不徐的脱了身上的上衣,他也不等对面的人出来应战,自己挑起了人,“韩将军,久闻将军武艺过人,末将一直心有好奇,今日还望能赐教一番。” 他嘴上说着赐教二字,可眉梢眼角都是傲气,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世家公子的骄矜和散漫。 周遭的军士们皆瞪大了双眼,各色复杂的情绪纷纷朝桑祁和韩远看去,他们本想着随便玩玩算了,没想到这少爷是个刺头,上来就把头儿给挑走了,这是有多恨呐。 “赐教不敢当,”韩远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也脱下了上衣,一条狰狞的刀疤横贯其整个胸口,霎时间把那些少爷兵们唬了一跳,“过几招还是可以的。” “哼,”桑祁冷笑一声,目光在刀疤上停留了一瞬就转开了眼,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就多有得罪了。” 河滩中间被空了出来,周遭被两边的阵营围成了圈,叫好和起哄的声音塞满了整个抱月河畔。 韩远和桑祁相对而立,此刻已经摆好了架势,好整以暇的互相盯着。 “呦,这是要开始了啊。”凌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