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摇头感叹道:“你啊,还真是宣王的一条好狗,人都走了还给他叫好,他可看不见。” 韩远直起身来,看桑祁脸上嚣张挑衅的样儿,不气也不恼,笑了笑说道:“良禽择木而栖,王爷是个好主子,我情愿跟着他。” 桑祁不屑一顾的嗤了一声。 “你少不服气,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当初黎州守备军臭成一摊烂泥时,外面是怎么看我们的?烂痞子,吃干饭的废物什么都有,而如今又是怎么看我们的?” 韩远低头看着脚下的淤泥,微微自嘲的说:“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烂在泥里,却不曾想还有出头之日。士为知己者死,就是为着自己的前程,莫说是当狗,就是让我绕着黎州城学狗叫都行。” 桑祁沉默的看着他,他倒是没想过这个当初不为权贵折腰的将士,倒肯为一个短命的王爷做到这份上。 他生来就是富贵命,不懂韩远的挣扎与苦闷,只是觉得这人眼光不太好,随即好言相劝道:“枯木难停,指不定哪天就嘎嘣断了。你要是真为着自己的前程着想,就该称现在风头正盛,找人把你调回阳州守备军去,再黎州瞎耽误什么。” 韩远笑笑没说话。 桑祁也不想自讨没趣,反正他该劝都已经劝了,听不听也不关他的事。 桑祁不想喝姜汤,但也不想干活,就坐着河滩上看韩远一锹一锹的铲泥,利索又熟练,还挺赏心悦目。 也是这会儿看久了,他才发现韩远身上除了那条横亘胸口的疤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疤也不少,只是相比之下没有那么醒目。 一个战士身上的每一条疤都是一场战役,更别说那么狰狞的一条。 桑祁从小就听他外祖是怎么上阵杀敌的,此刻各种险象环生的故事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跑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哎,你胸口那疤是大打东瀛人的时候留下的吗?” 韩远停下动作,下意识的往胸口看去,目光也沉了下来。 “不是。”他低声回道。 “那怎么来得?”桑祁好奇的追问。 “人贩子砍的。” 桑祁没心没肺的习惯性讽道:“那这人贩子还挺不长眼啊,居然还看上你,也不怕赔死。” 韩远继续低头挖着泥,嘴里说道:“人家没瞎眼,看上的也不是我,是我弟。” 桑祁一愣,他只知道韩远是个孤儿,还真不知道这人会有个弟弟,他也不怎么跟人提起过去。 “那他人呢?”桑祁不由得问道。 韩远没吭声,只是闷着头锹泥,每一下又重又狠,把那一块地锹得不成样子。 桑祁在漫长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就在他以为韩远不会回答时,他忽然说道:“死了,被一个老爷玩死了。” 桑祁浑身一僵,没再和韩远互呛。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戳人家痛处了,也顿时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些权贵竭力拉拢他,却只换来一个白眼。 “难怪你总看我们不顺眼。”桑祁低声道。 韩远顿了一下,可马上又面色如常的说:“想多了,我向来对事不对人,要怪也只怪自己无能为力。” 他这话说的太淡然反倒有些假了。 恨吗?肯定是恨的。 韩远当初最恨的时候恨不得扒了那人的皮,抽了他的筋,连带着看其他的富商权贵都带着蚀骨的仇。 可后来经历的多了,他发现这